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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溫和的氣氛持續著，這是他們結婚以來說話說得最多的一次。夏玫芳覺得雷楓似乎對她很感興趣，總是不斷的詢問他未曾參與的過去。 　　這能表示他對她是有好感的嗎？只有當一個人對另一個有好感的時候，才會好奇的想得知那人的事。 　　想到這裡，夏玫芳精神慢慢提振了起來，在雷楓面前也就不再那麼沉靜，不時的露出笑容，讓雷楓看得有些呆了。 　　夏玫芳終於在他面前笑了，而且笑得自然，毫不勉強。 　　這是她自婚禮以來首次露出的真心笑容。雷楓是個敏銳的人，當然察覺得出之前夏玫芳的笑容都是勉強出來的，發現自己得用語言叮嚀才能讓夏玫芳裝出微笑時，心裡那股痛楚是難以形容的。 　　可是儘管如此，他還是沒有放棄與夏玫芳的婚姻，總想著以後一定會有時間改善，如今，這個日子似乎已經到來了。 　　在這樣溫柔的氣氛中，一股不可思議的甜蜜也慢慢彌漫在兩人間，彷佛他們之前未曾有過那般冷淡不交談的日子，偶爾想起，兩人也努力揮去那段日子帶來的孤寂印象。 　　何必讓那不愉快重現在此刻的時光中？ 　　默契就這樣不知不覺的出現。 　　夏玫芳從雷楓口中知道了一些她搜集的剪報中沒有的資料。雷楓喜歡重口味的食物，雷楓喜歡游泳，雷楓喜歡狗，雷楓喜歡黑色的衣服——因為不容易髒，可以穿很久。 　　夏玫芳小心翼翼地將這些全部記下，就像小女孩將她心愛的東西珍藏在寶貝的珠寶盒中。 　　飯後，雷楓很體貼地幫她收了碗盤，甚至擦了桌子，有說有笑的。 　　好象在作夢似的。夏玫芳感受著現在自然談笑的情況，再回想這頓晚餐以前心裡的掙扎，兩者無異是天壤之別。 　　啊！我想要的就是這樣！ 　　心中描繪的景象成真時，夏玫芳的心輕輕地顫動著。 　　是喜悅，但也帶著一絲害怕。 　　來得太快了，令人感受不到真實。尤其她心中深刻地感覺到這個情景有許多部份是她刻意營造出來的。她懷抱著喜悅中帶著謹慎的心情應對雷楓的每一句話。 　　夫妻……不應該是這樣的吧？ 　　可是他們才剛起步，出現這種情形也是難免。再努力，再努力一點吧！總有一天，這種景象會自然地出現在未來的每一天中。 　　夏玫芳在心中這樣對自己說著。 　　「……玫芳。」 　　突如其來的溫柔呼喚讓夏玫芳心頭一個緊縮，拿著盤子的雙手也跟著往內滑進，於是沾滿了洗碗精、滑不溜丟的瓷盤就這樣硬生生從她手中往上飛跳了出來。在她驚叫的剎那，雷楓眼明手快的伸出大手及時接住，避免了盤子粉身碎骨的下場。 　　夏玫芳看到盤子沒事也松了一口氣，只是聽到雷楓的笑聲時不自主的紅了臉。 　　她好糗，怎麼會出這種差錯？雷楓只是喊了她的名字……喊了她的名字而已呀 　　雷楓欣賞著她臉紅的模樣，手也沒閑著，將盤子拿到水龍頭底下沖洗。當所有的餐具都放進烘碗機裡後，他轉手將她圈抱在懷裡。 　　「……玫芳？」她對他喚她名時的聲音似乎很有感覺。 　　這個體悟讓雷楓非常開心。 　　求求你，別在我耳邊說話！ 　　夏玫芳已經緊張到說不出話來了。 　　雷楓跟她的距離是那麼近，令她想起新婚之夜時他與她的親密距離。 　　打從那次以後，他們兩人就沒有過這般接近的距離，即便是晚上睡覺時，也是安安份份的躺著，彷佛床上有一條楚河漢界。而現在她是整個身體都貼在他身上，最遠的距離大概剛好容得下一根指頭穿過。 　　夏玫芳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空氣熾熱了起來，雷楓環著她的手緊了幾分。 　　只有歎息聲。 　　當雷楓低頭親吻她的時候，她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歎息。 　　不可思議，跟新婚夜那次接吻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那時只是全然的緊張，醒來之後也只是覺得全身酸痛，簡而言之，她完全感受不到當中有何激情可言，而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吻」，就令她熱得快窒息了。 　　「雷……雷楓？」喔，天啊！她的聲音在抖。 　　雷楓聽見夏玫芳連名帶姓的稱呼他，心中有些不舒坦。 　　他是她丈夫，她不是更應該直呼他的名字嗎？ 　　算了，雖然他們現在的情況正漸入佳境，但其實還有些不穩定因素，如何稱呼對方這種事就慢慢來吧。 　　最重要的，是把握今晚這個機會。 　　悄悄地，雷楓的手已然滑進夏玫芳衣內，夏玫芳只覺得被他撫摸的地方像烈火般熾燙。 　　情潮湧動，視界氤氳了起來，當夏玫芳整個人都軟倒在雷楓懷裡時，雷楓將她一把抱起，往寢室走去。 　　關上門後，是他們之間的情欲世界。 　　夏玫芳幸福極了。 　　想起昨晚的纏綿她就無法自製的微笑。 　　原來情事真的是可以令人……如此陶醉！難怪有這麼多人會耽沉其中無法自拔。 　　只是……現在想起昨晚的景象還是會感到害羞，因為在過程中她幾乎都快忘了她已經是雷楓的太太，以為自己還是夏家大小姐，和雷楓在偷情。 　　看來這種事她還要再過一陣子才會習慣。 　　雷楓走了，只是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她是清醒著看雷楓走的。她看著雷楓穿上西裝打上領帶，再親自為雷楓準備了早飯，站在門口向他說「路上小心」，看著他離開的。 　　終於有了新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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