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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她看過去,那邊的人群還在喧鬧不休,興致正濃,有人吆喝著要任放歌上臺唱歌,有兩個女子緊跟在任放歌身邊嬌笑,著迷的目光滿是傾慕——葉安安這時才發現任放歌長得相當好看,劍眉星目、挺鼻紅唇得就像女孩子幻想中的白馬王子,很容易讓芳心未屬的女子輕易寄託出期待。

  「通常我看到這裡,也會想要走人。」蘇西鈴聲音裡有一絲快意,像是高興她曾經受過的苦,如今換人承受,有人知曉,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難受氣慪,而她可以站在一邊觀看,並慶倖自己不再是最可憐的那一個。

  「多少錢?」葉安安收回目光,指著自己所消費的問酒保。

  「老闆不會收你的錢,你是任先生的女友。」酒保搖頭。

  「他應該不喜歡被老闆這樣招待。」葉安安還是掏出錢,既然酒保不願說出價格,那放下三百塊錢應該夠吧?

  「你走了,別指望他會馬上發現你不見,像電視演的那樣急呼呼地追出去。」

  「我不指望,我自己知道回家的路。」對著蘇小姐微微一笑。

  雖然不認識她,但因為被她傾倒了一堆情緒垃圾的關係,安安想,這位小姐需要一個善意的微笑。她太寂寞了,且因為寂寞而衍生出無可遏抑的忿怒。

  蘇小姐被她的笑容弄得一怔,完全無法反應,只能呆呆地看著她翩然走掉。這個——任放歌的新女友,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她的男友永遠不會有屬於她的時候嗎?

  「咦!阿保,安安呢?」任放歌好不容易脫身過來,沒發現安安的身影,倒是看到了蘇西鈴,笑著打招呼道:「嗨,西鈴,好久不見,聽說你又高升了?直是恭喜。今天怎麼一個人來?你那個上司男友呢?」

  「他忙,加班中。」蘇西鈴冷淡一笑。「男人永遠都在忙。」不想談自己,她非常好心地告訴他:「剛才在你忙時,你的女朋友已經結賬走人了,即使阿保說不收她錢,她還是堅持要付,不知道是不是在生你的氣?」

  阿保在一邊點頭,指了指桌上的三百塊。

  「她不會生我的氣。」任放歌將三百塊收進口袋裡。

  「你這麼肯定?那她為什麼要走?」

  任放歌抬起手錶看了下,歎氣道:「當然是因為她睡覺的時間到了。」中原標準時間,十點整,她每天準時十一點上床,規律得很。「她走多久了?」他問。

  阿保回道:「大概有十分鐘了。」

  「那應該還追得上。走了,下回見。西鈴,很晚了,叫你男朋友來接你,拜。」丟下一張千元鈔,連同蘇小姐的錢也付了,不等老闆過來把錢推來推去的,他很快走人。

  他追了,去追那個被他冷落一整晚的女友。

  「我不認為她會原諒他!」蘇小姐過度用力地撚熄手上的煙。

  男人總是不珍惜他最應該珍惜的那個人,當她在時,理所當然地晾在一邊,只會在她轉身走後試圖挽回。卻又不夠警覺,無法在女人期望的時間點出現。遲了十分鐘,太久了,久到至少會有十天的冷戰。

  「女人是需要被珍惜的,他需要更多的教訓。」

  「安安!」走了好一段路後,在計程車招呼站停住,正要招車,卻聽到身後有人氣喘吁吁地叫她,她轉頭看過去,是任放歌,他已跑到眼前來。

  「怎麼不說一聲就走了?」

  她掏出面紙給他擦汗。「你在忙。」

  「你生氣嗎?」雖然在蘇西鈴面前自信地說著安安不會生氣的話,但其實他並沒有那麼確定,在過往,她們都會生氣的。

  「為什麼要?」她微笑。

  還是不太確定,好吧,換個方式問:「你下次還願意跟我出來嗎?在與朋友聚會的場合?」

  「有空就可以。」她點點頭。

  終於確定她是真的沒在生氣,他籲出一口氣,笑了,對她伸出手。

  她揚眉為問。

  「我的車在那邊的停車場,我們散步過去吧。」牽過她的手,兩人緩緩走在城市的夜色裡。

  「你覺得我的朋友們怎麼樣?」

  「他們都很喜歡你。」

  這裡是鬧區,即使是夜晚了,路上的的人潮還是很多,他將她拉近了些,除了不讓行人碰撞到她,也是想與她更親近些。

  「我不常去他們店裡,所以每次去,他們都會拉著我東扯西扯。」

  她被他拉得太近了,身子幾乎貼在他懷裡,當然也就碰到了他西裝內袋裡的手機,懷疑它的毫無動靜,於是問:「你手機沒電了?」

  「不,我剛關機。」追出來找她時,接了最後一通電話,想也沒想地就關機了。

  才說著呢,突然一陣和絃鈴聲響在他倆之問。

  「咦?」任放歌一楞。誰的機子?

  「我的。」也是頓了一下才發現。葉安安慢吞吞地從外套口袋裡掏出那萬年不用的手機。

  「喂?甜甜?怎麼會打我手機?什麼事?」是她妹妹,她以唇語對任放歌說著,然後沒再出聲,由著妹妹對她又數落又抱怨的。身為人家的姊姊,隨時聽妹妹哀號是應盡的義務。

  一分鐘——五分鐘——又過了五分鐘——許多個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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