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最好別愛我 | 上頁 下頁 |
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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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何必扮悲劇角色滿足他們的安慰慾與幻想慾?我又不是閒到想上吊了。 我看到他拿下鴨舌帽與太陽眼鏡之類的變臉道具,就知道這傢伙決定要與我長談以滿足他被痛罵的慾望。 「喂!如果你很忙的話,這邊飛機很方便,你快回台北當你的萬人迷吧。」他想演講,還得看我有沒有興趣聽呢。 「妳就只會趕我走!」他抱怨。 「老是巴著我像什麼話。」我噓他。 「我特地請三天假來陪妳遊山玩水耶!」他叫。 「拜託,你才剛來,而我來七天了。你想陪我玩,卻是我來當導遊,累的是我,你這傢伙竟敢一副施恩的口氣,欠揍!」 他與我大眼瞪小眼良久。一向口舌爭不過我的人,只得乖乖敗陣,頹坐在長沙發上,坐沒坐相。 我這人一向最有愛心了。看他有心事的面孔,我也只好放下利牙尖舌,坐在他身邊與他勾肩搭背: 「你又惹到麻煩了嗎?來,告訴姊姊,我恩賜你一分鐘的告解時間。」 「有一個日本女模特兒喜歡上我。」他有絲煩躁的訴說著。 「這種事常發生呀!有啥稀奇?對了,她會說中文嗎?不然你怎麼知道她的情意?」 「她不會說中文,她只是在拍廣告完後,直接吻住我。」他耙耙頭髮,看來極其苦惱。 「造勢嗎?還是什麼?」他以前也常遇到這種事呀。 「我不知道啦。」他用甩頭,瞪向我:「妳讓我吻吻看好不好?」 「咦?怎麼連你也想拿我做實驗?」我怪叫:「去你的!你有沒有對她動心,去交往看看不就知道了?為什麼要用吻來分別、來印證?愛情如果以肉慾為先,那我懷疑它存在的長久性;如果第一次接吻沒有電光雷動的感覺,那麼是不是就甭談其他了?你又怎麼知道現在吻了沒感覺的人,以後不會改變呢?還有,現在吻了會發暈的對象,以後會不會變得索然無味呢?有點理智好不好?是不是明星當久了,變成呆瓜了?」呼!好久沒訓人了,真是喘。 「可是,我以為我愛的是妳。」 「那是你認知上的混淆,別扯上我。」我搓著他的胸膛。 他伸手抓住我雙手,要求道: 「妳還是讓我吻看看好了。」 雙手被抓,我以頭頂撞出他下巴的瘀青當獎賞,在他哀叫連連伸手揉著時,我雙手也得以自由。 「妳就只會對我不耐煩。」他咕噥。 「我可沒有義務當你的情緒垃圾桶。」我人已走出門外,不忘回嘴一句。 這些男人都怎麼了?莫名其妙! *** 我租賃的小木屋,環境相當清幽,整體規劃也十分不錯。門外的走廊上都會放著木桌木椅供人小憩,別有一股桃花源的韻致。 今日向一些老闆搾了上百萬元呈交給孤兒院,總算覺得自己寶刀未老,仍有當「搶錢妖女」的本錢。 不過我可不愛累了一天回到住處之後,發現一票人正恭迎我的出現。 我暗自數了數,谷亮鴻、鍾昂、文書滿,再加上兩隻狼犬,還真是熱鬧。 「我這邊是藏了金銀財寶還是什麼的?居然你們全湊在這兒浪費光陰?沒事的話請自動解散,本小姐今天沒力氣陪人哈拉。」我踏入門廊,努力想走到門板那邊。 「菲凡,我住在妳隔壁。」谷亮鴻楊著亮晶晶的門匙對我微笑。 「哦,我明天立即退房。」我潑他一桶冰水好讓他清醒一下。 「杜小姐,我買了液香扁食。」鍾昂提著一袋香噴噴的美食引誘我,亂沒天良的。 「謝謝!謝謝!我肚子正餓。」我撈了過來,連忙打開袋口,聞著香味便已失神不已。 「我也做了蘋果派!」谷亮鴻叫著。 「很好,消夜也有著落了。」我空出左手接了過來,然後以下逐客令的口吻道:「還有事嗎?我『非常』累了。」翻臉如翻書是我的拿手絕活。 鍾昂是最客氣的人,微笑著告退: 「好,那明天見,妳早點休息。」 「鍾大哥,我早說過他們這對『好朋友』不喜歡電燈泡的。」文書滿加強語氣指出我與谷亮鴻的曖昧。 我忙著吃,沒力氣逞口舌之快。 谷亮鴻到底是江湖脾氣,衝口道: 「女人,妳的口氣像那種暗戀男主角不敢說,卻猛扯女主角後腿的配角。」 「你最近接的戲碼是這種老掉牙的劇情嗎?」我喝著湯汁,順口問著。 「現在的電視劇哪一齣不是這麼演的?」 「對呀!很會教壞人,讓我們這些電視呆子也不禁被洗腦教成那樣。」我轉頭看著臉色青自交錯的文小姐,突然挺有善心的道:「妳留下,我與妳聊一聊,其他兩位加兩犬請走吧。」 三人臉色不約而同的先表現出驚詫,再是莫名。不過文小姐當然又多了一點點防備。 「妳想做什麼?」文書滿的聲音有點高亢,看來是嚇壞了。 奇怪!我雖然長得不美,但至少看起來沒有惡形惡狀呀!頂多稱不上慈眉善目而已。 「聊天呀,還能做什麼?難得我在這麼累的情況下還能善心大發,並且願意讓妳分享我的晚餐。」我指了指桌上的扁食與蘋果派。 「我——我不要!誰知道妳存什麼心!」她的語氣中更添幾分驚惶戒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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