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作品集 > 這個男人有點酷 | 上頁 下頁
三十三


  弄潮支起上半身,披瀉的烏髮成兩道瀑布分散在肩膀的兩側,將他的面孔圈在她的柔情髮絲中;她軟軟甜田地看他,企圖再度誘惑他,也似乎藏著什麼計謀。

  他揚著眉,等著。

  「親愛的夫君,我突然記起來我會在你房間的原因了呢!」雖然說誘惑到他是意外的特大極收穫,但是他還欠她一個解釋。

  「你為什麼會光溜溜地坐在我的床內?」

  「抹藥呀!我房間那瓶用完了。」她無辜地回答。

  他拉低她,深聞她頸子上的香味:「你全身都受傷了嗎?」他揶揄她,終於明白她用藥量驚人的原因了。

  「光抹傷口,太可惜了。昨夜我等你等好久喔,你說,你上那兒去了?」

  他停止了笑,將她移到腿上,慢慢直起上身靠在床邊板子上。

  「我去探訪一個人。」

  弄潮沒有急著問是誰,反而以自己的腦子來過濾可能的人。一會,她道:「童笑生的徒弟?」

  「不。」他深深地看她:「我去看賁重誠。」

  「咦?」她腦子再度轉了轉,低呼:「你是說那傢伙並不是真正的童笑生傳人?他欺騙了世人?為什麼?」

  「為名,或為利!而恰巧他又有不錯的醫術,會幾招那老傢伙的武功,有什麼比以這方式更快出名的方法呢?一夕之間,他天下聞名,而且,一旦有人找到了那批所謂的寶藏時,九大門派為了誠信,勢必得將財物奉送給他,他何樂而不為?」

  弄潮不明白他眼中閃動譏諷的原因,不過她很高興與他一同玩推理遊戲。

  「或者,幕後有人策畫著這一切?憑他一個人,除非精明厲害無人可比,否則他絕對做不來這種是。會不會是某個有心單獨吞下財寶秘笈的幫派玩出來的把戲?」

  「我會查出來的。」他堅定地說著。

  「可是,你又怎麼知道他不是?還有,你一向對這種事沒興趣的,怎麼突然熱中了起來?」

  他的問題讓他沉默,他抬頭看向床頂,無言了許久,久到弄潮幾乎要以為他打算拒答了。突然,一個奇怪的意念浮在腦中,讓她荒謬得把他與童笑生聯想在一起,會嗎?有可能嗎?

  「你的師父是誰?」

  如果那位賁重誠能以醫術與武功就能讓世人深信他是童笑生的徒弟,那麼,全天下稍有武功抵子的大夫都可以了,管又寒也可以,不是嗎?然後,她又想起童笑生那三道指令中有管又寒的名字,她在瞪著眼睛看他的同時,心中又仔仔細細地回想那三道指令。

  管又寒欣賞地看她動腦筋的聰慧模樣,他知道,小弄潮自己快要有答案了。

  「那麼『紀莫徒橋』得石坊是不是只刻著『紀莫徒』三個字?」她彈手指大叫。

  他點頭!揚起了笑容。

  要不是他抱著她,她一定會跳起來衝破屋頂飛到天上去!老天——他——他竟然是——

  「那根本不是什麼鬼指令,沒有什麼財寶,它只訴說了一個訊息,『管又寒,為吾徒』!你才是那個老傢伙的徒弟?我的天爺!」

  她喋喋不休地低叫終止在他唇舌的圍堵中,成功地讓她「冷靜」,也讓她「火熱」;軟軟的她,又在他懷中化成一池水了。

  她上一回只在指令中找到「管又寒」那三個字,是因為她把指令的組合方法用錯了!應該是這麼看的——

  「管」鳴峰,「為」萬林縣之巔「又」梅縣,滲「吾」居「寒」松裡,紀莫「徒」橋

  難怪管又寒在得知有那三道指令時,是如此的生氣,眼中都快冒出火了。他早已看出是他師父的把戲,沒再多逗留就打算走了,要不是她受了鞭傷早就南下了——那,他南下的理由呢?

  她想問,但更歡迎他的熱情,在他轉身壓住她後,她虛軟得決定稍後再談,然後,芙蓉帳內,再次成為有情人兒歡愛的天地——直到天色大白,陽光巧巧投射入窗簾縫隙中。

  ***

  利用一上午的時間,弄潮拉著管又寒上街看熱鬧去了。相形之下,韓震須還比較孝順,急著去尋訪賁重誠,不管他是不是童笑生的徒弟,只要醫術高強,都可以嘗試與他研究雲淨初的病情。

  早年,當他從奶奶那邊聽來伯父與表姑之間的戀情,以及後來母親對雲淨初的描述後,她在他心目中,一直是個仙子一般絕塵的完美女子。往後,在擇偶上,他總是以她為準則;那樣美好的女子,天下間怕不會再有第二個了。弄潮的美麗讓他驚豔,所以他更加想要找機會到山上親眼拜見他心目中的女神,如果能為她找到治療她眼疾的名醫,那他更會覺得此生了無遺憾了。

  在商行的探子回報中,他至少肯定了賁重誠的醫術是相當厲害的。那麼,他有何理由不前去拜會呢?

  也因為「躍日齋」是南北各省皆聞名的大財閥,在江湖上更有著受敬重的地位!二十年前因為出了個韓霄,被公認為天下第一高手,在韓霄退隱後,韓霽挾其龐大財力與寬厚宅心,樂善好施,使得江湖人樂於親近,久而久之也與江湖分不開界限了。

  所以當韓震須的拜帖一送到,在中午之後,那位賁重誠公子立即親自趕過來;能與躍日齋少主熟識是多麼光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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