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這個男人有點酷 | 上頁 下頁 |
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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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夫走近韓霽,很有禮地道:「韓老爺,還是讓老夫看看令姪女的傷勢吧!您知道,年輕姑娘留下疤是不妥的。」口氣中的含喻可是狂妄得很。 管又韓不待韓霽定奪,就要開口阻止,但床帳內嬌俏清脆的聲音比他更快地發表意見:「叔叔、管大哥,既然大名醫光臨,怎麼好婉拒他的盛情呢?能見識到卓絕的醫術,可是小女子畢生最大的榮幸呢!」 微微打開的床帳,露出一張俏美絕俗的臉蛋,饒是見識過各地美女的方大夫也看得失神不已!而大美人的推崇語氣更令他猶如一知高傲的雉,正得意洋洋著。他連忙道:「既然韓姑娘如此抬愛,老夫就小小地表現一下了。」 弄潮低低一笑,伸出一隻雪白藕臂拉著管又寒坐回床沿。眾人不難由那一整條粉白晶瑩的玉臂上猜出帳內佳人正衣衫不整,屋內霎時傳出倒抽口氣的聲響。 弄潮可明白得很,自己創造出什麼景象給他們一票男子幻想,由叔叔與堂哥不贊同的表情就可以猜出來了。她又甜甜地開口了:「聽說真正的名醫都神乎其技到可以隔線把脈,診出病勢好壞以及需要的藥材,小女子一直以為那是江湖郎中自誇的本事,今日有幸一會真正的名醫,就有請方神醫示範給咱們開眼界了。」 話完拿出一條紅線讓管又寒替她綁在手腕上,管又寒意會到這小淘氣又要整人時,決定讓她玩完這一次再對她實行精神訓話。 正在方大夫臉色忽青忽白時,弄潮又說了:「方神醫,你不會吝於指教吧?千萬別謙虛丫!好不容易找到您這位名醫,就讓我開一次眼界吧!我小女子除了鞭傷外,近來也只有一點點風寒咳嗽的症狀,這點小病相信難不倒方神醫吧?」 「當然!當然!」方神醫立即點頭如搗蒜,心中竊笑這美人早將病症全說了,他隔線把脈還有什麼好怕的,自是不必怕砸招牌了。隔線把脈根本是古人神話了的技術,不存在的!他心中暗自取笑著。但大美人的崇拜又使他逞足了英雄癮,當下抬頭挺胸地接近紅線另一頭,煞有其事地把起脈來了。一雙不安分的老眼正努力想由微掀一角的床帳中看到更多的春色,那還有精神去管脈動不脈動的?不過,他還是搖頭晃腦地擺出威風,實則內心懊惱看不到床帳內的任何一吋肌膚。 「嗯——不錯,微弱的脈象顯示出小姐流失了不少血,我會開幾帖補血的藥材,也有一點點風寒的癥兆,相信妳會感覺到喉嚨有點乾澀,全身無力。」 「是的是的,我的確是那樣。」弄潮表現出無比崇拜的表情。大概只有管又寒看得出她水靈靈的大眼中藏了多少即將爆發的笑意。「小女子的未婚夫也是一名大夫,但他的功力顯然大大不如方大夫。」 方大夫的聲音更大了:「當然!我吃過的鹽比他吃過的飯還多,他要成氣候,再熬個二十年吧!」 不料床上的小美人縮回了頭,然後密閉的床帳內傳出哄然大笑聲,簡直肆無忌憚極了! 管又寒根本不屑去看那位「神醫」,只轉身叮嚀道:「弄潮,不能笑,當心傷口又裂了。」 「已經裂了——我好痛,可是又止不住笑!」床內的小佳人喘氣不休,且笑意不止地叫著。 「也許我可以替韓姑娘縫合傷口——」方大夫眼中有些迷惑,一如其他人,但又有些色瞇瞇地盯著床的方向。 管又寒在閃入床帳內時,只冷冷地下指令:「滾出去。」然後風一般的,人已在床帳內了。 「你——」方大夫與慕容飛雲同時大叫。 韓震須有些明白其中的可笑性,率先跑出去大笑了。而韓霽在不明所以時,仍知道弄潮那未來的夫君有權利拒絕他人觀賞他的妻子傷口,只得有禮貌地請出閒雜人等到前院奉茶,心下微微明瞭那年輕人不是等閒之輩,即使他一直力圖以平凡的模樣示人,給人錯覺。韓霽欣慰地想著,小弄潮與她娘一般的會挑丈夫。 「韓伯父——」慕容飛雲紅著一雙眼不願走到前院。其實他最想做的,是回頭去殺死那個任意看韓弄潮美麗身子的登徒子。 「飛雲,你還不明白嗎?弄潮已當他是丈夫了。」韓震須搭住他的肩,一同拖到前院去。 「我不會放棄的!」 「韓莊主,我認為令姪女需要鄭重地接受檢查,她似乎有點——不尋常。」那是方大夫困惑且憤怒的申明。 然而,聰慧的慕容惠惠想通了其中的原由,不客氣地道:「方『神醫』,你被耍了。」 最後的聲音終於消失了。 *** 而韓家小妞弄潮姑娘在止住笑之後,又一次皮肉挨疼。不過,真的很值得,她止不住唇邊氾濫的笑意。「妳在大笑一次,我就真的得縫上妳的傷口了,然後讓妳的背上多出一條長蜈蚣。」管又寒低聲警告著。但是他也很認命地知道要這小淘氣停止再度大笑的機會,除非是隔開某些令她想捉弄的人。 弄潮雙手交疊再下巴,不怎麼擔心道:「你沒有縫合我的傷口對不對?是不是正常的療法都得先在傷口上穿針引線一番?我記得你也是替小金狼縫合傷口的。」 「妳是個女孩兒,如果絕非必要,我不會讓妳留下傷痕,但也得要妳配合才成,再笑下去我就不管妳的背將來好不好看了。」 「好嘛,如果你不喜歡我身體上有瑕疵,那我就乖乖地養傷,不會大笑了。天呀,十天不能亂動呢!要不是很了解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一定會認為你是趁機診治我,對我而言,這種要求很要命的。」 這一點管又寒是相當明白的,一天十二個時辰,她有八個時辰在活蹦亂跳,另外四個時辰則是睡覺與無聊的時間。他笑了笑,仔細小心地替她蓋上薄被:「我去端晚飯來。」拉好床帳,他出門去了。 床上的弄潮便開始無聊地想著未來十天要怎麼打發,唉——如果叨天之幸沒有在此一病中悶瘋,她會在身體康復後以報仇為第一目標。嘿嘿——韓姑娘臉上泛出惡魔的笑容。 沒有人可以在欺負她之後全身而退的,要報仇的方法多得是,不見得會武功的人較吃香。慕容芊芊,咱們走著瞧! §第六節 這幾天弄潮都睡在管又寒的房間,而管又寒為了方便道照顧她則睡在隔壁佣人睡的小房間,除了讓女僕進來替弄潮更衣梳洗外,管又寒並不讓佣人在此服侍。這樣子孤男寡女的,難免會惹嫌話,但弄潮明白管又寒只求問心無愧,不會介意外人怎麼說的。反正,連叔叔都沒有出口反對,其他人又瞎喳呼些什麼。 不過,在第四天之後,管又寒在大白天就不見人影,他給弄潮的理由是他去採藥草;而且反對無效。他不在,害她無聊得半死,很氣自己為什麼要呆呆地承認傷口只剩一點點痛,應該與日俱增地對他哀叫不休才對,不過——大概也騙不過他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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