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這次來真的 | 上頁 下頁 |
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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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陳嫂幹什麼去了!」他低吼,只因氣她受傷,也氣她不讓他碰的表態,且,更有一股巨大的無名火狂湧而上——真他媽的! 沒有開口,怕有一連串粗話,他將蕭素素拉入會客室,重重關上門,阻絕了外人的窺探。 「她是誰?」江芷藍啞著聲,力持平靜的問著。 石仲誠哀歎著自己手上突然壓來的工作量,還說要放他十天假呢,恐怕他連睡覺八小時也只是奢望。 「她?正是簽了章未下堂的總裁夫人。妳能見到真是無比幸運,公司裡的人即使服務超過二十年也沒機會見上一面呢。」他閒閒說著,對女人的小心眼無比了解。 「她——好美。」江芷藍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容貌不足人家一半美麗。 「是呀,仍是那麼美。」他喃喃低語,不自禁思索著情況:嗯——唐老大一定很生氣,非常生氣! *** 「喝果汁。」 貴賓級會客室內的吧檯幾可媲美pub,各式各樣的酒與器具皆俱備,唐彧倒了杯柳丁原汁遞到她面前。 「——好。」她小心的接過,眼光不敢與他接觸。事實上她看到的是地板與他的皮鞋。 「妳自己一個人上來嗎?老黃又幹什麼去了?難道我請的管家與司機全度假去了嗎?」居然沒有人向他報備他的妻子「獨自」出門亂晃!他盡量表現輕柔的口氣,但強烈的怒氣早已在他周身勃發,嚇得人只想抱頭鼠竄,更別說敏感膽小的蕭素素了。沒昏算她堅強。 「還有,這是一百萬的支票。」他拉過她小手塞入一張支票,並沒有放開:「妳什麼時候開始當義工的?」 「今——今天。」她的手又收不回來了。 唐彧當然比誰都了解自己娶了七年的妻子有多麼難以溝通與容易被嚇到。他只好根據現有線索慢慢推敲——根據那種會先開收據與感謝狀,再強迫人捐錢的,除了路上那種不知真聾啞還是假聾啞的婦人有這般惡質外,全台灣還有一個女人會這麼做,也就是上個月對他寄發感謝狀,要求他寄出三十萬捐助清貧助學機構的杜菲凡,那個素有「吸血鬼」、「搶錢妖女」之稱的大名人,企業界人人聞之色變。 「妳怎麼會認識杜菲凡?」他大膽臆測。 「她是我以前的同學——」奇怪,她的前夫好像無所不知,他真的好厲害。 「那,也是她送妳前來?」 「是的。」 「她人呢?」這個杜菲凡有何目的? 蕭素素搖頭:「不曉得,不過她二點會來載我。」 現在一點五十分了。 「再載去找人捐錢嗎?妳敢與陌生人說話了?」他心中陌生的怒意一直往上堆築,滿滿的不是滋味。 「不——不是,要去——去野餐。」他會不會生氣她私下與學謙見面? 「與誰?去哪裡野餐?」唐彧最最好奇的其實只有一點:他的妻子從什麼時候開始「反常」的?是誰今她改變?是男?是女?為什麼這個人做得到? 「與菲凡——還有學謙。嗯——要去陽明山。」終究是沒膽隱瞞,吞吞吐吐的說了出來,並且希望他下達指令放人,所以怯怯又加了一句:「快二點了——我想,呃——」 唐彧揉了揉額角,痛恨自己的模樣永遠令她懼怕,卻又無能為力去做改變。 「看著我,如果妳有要求,只要抬頭看著我說出來,我一定答應妳。」他又拉來她另一隻手平放他膝上,坐在茶几上與她面對面。 看——他?她不敢!雙手教他握住,他的溫熱徒令她更加抖顫不已。怎麼辦——怎麼辦? 猶豫得不知如何是好,眼淚也快落了下來,一隻手指代她省了事,托住她下巴往上抬,猝不及防驚怯的大眼已然與他相對,對上了一雙黑夜般的顏色以及大海般沉靜深邃的眼眸。 「啊!」不自覺的低呼著,忙想閉上眼躲開那種可怕的壓力。 「別這樣!我並不可怕!」他急切且強硬的命令著,霎時教她不敢妄動,瞠大眼以對。 男人終究是好色的,他想,否則不會在確定不愛她之後仍然為這樣一張我見猶憐的面孔心旌神動。 「素素——」他輕嘆,禁不住的低俯下面孔,柔柔的吻上她的唇,比記憶中更甘美柔嫩的唇,像春風吹醒的第一朵嬌蕊,必須小心呵護,不讓她在畏怯中凋零。 他在吻她——她無助的閉上惶惑的雙眼——現在這麼做好奇怪——他已好幾年不曾吻她了——那接下來——是不是要脫她衣服了?不,不要——可是附近並沒有床——心中小小的聲音告訴她,所以她的慌亂沒有愈陷愈深,只是——有點暈暈的—— 她真的大大改變了! 唐彧放開她的唇,但沒移開面孔,只看著她,直看到她再度睜開盈盈欲滴的雙眼,他的口氣有絲難以察覺的感傷與苦澀: 「為什麼那個人不是我?」 蕭素素睜大圓眸,美目中只有怯意與困惑。然後眼一花,整個人已被他攬入溫暖壯碩的胸懷之中。 他為什麼看起來很難過?她做錯了什麼? 沉甸甸的芳心,只浮現這個難解的疑惑。 *** 春風拂盡花不知, 炙情焚過愛未識。 最是傷心不逢時, 鍾情已成舊時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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