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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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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水漾再有閒情一些,她至少有八百種方法可以再次點燃戰火。但她只是看著丈夫,等他收拾。 自然而然,每個人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 他們今日前來,主要也是代各自家長來探測葉遐爾的心思,想知道他對妻子的授權度有多少,雖然沒有人認為他會是個威脅,但又不敢輕忽他手上所握有的股權。葉遐爾生性溫和,但他的妻子並不,沒人敢輕忽水漾。 她的精明才幹加上丈夫的權力,就怕「葉豐」就要掀起一場大風波了!這也是他們全部回國的原因。 需要她來創造利潤,卻又不允她坐大到威脅到原有的生態平衡。她只是個外來者而已。 如果葉遐爾夠聰明,就該小心權衡他該施該放的力道。 在這麼多雙眼睛的示意下,不開口似乎說不過去。葉遐爾突地感到好笑。自己居然成了仲裁者了。 「咳!李嫂,上甜點吧。」 這就是他在深入期待下所發出的結語。 雲淡、風輕、不關己事。 §第三章 今天,三月份裏難得的好天氣,水漾將丈夫拐到公司來個「葉豐一日遊」,讓員工們拜見數月不見的頭頭,也順便建立一下自己的威望。 很明顯的,這個在私底下懇言會支援她的男人,一到了公開場合就只會裝死。在那一場鴻門宴之後,她開始明白了這個事實。 他要她凡事靠自己,她又怎麼捨得讓他涼在一邊?大家一齊攪和攪和不是更有趣嗎? 從九點進公司到現在十一點二十分了,總裁辦公室已接見了十三名訪客。要不是因為長輩不好推卻,水漾實在不想這麼讓丈夫勞累的。不過她已經很努力了,至少她擋掉了另外三十個求見的人。 終——於!送走了那位呶呶不休的人事經理,水漾交代門外的呂依芳不再見客後,葉遐爾的耳根才清靜下來。 「如何?還滿意我這些日子以來的興風作浪嗎?」她張開雙手,一副求教的虛心樣。 從剛才那些人的抱怨中,他絕對可以聽出每一個人是多麼迫切希望溫和而不管人的葉遐爾快點回公司上班,千萬別再讓「別人」胡來了。 葉遐爾啜了口茶水,翻閱手中的文件。 「追索回『豐南』、『豐康』、『吉葉』的貸款利息七筆共一億三仟萬元。操作基金、外匯、期貨共獲利二億元,拒絕沖銷呆賬,仍追索債務人、法拍屋的經營也頗有獲利,甚至成立了媲美仲介公司的小組來全權處理。至於拒絕放款的黑名單——可能是你目前最受壓力的吧?」他很快的瀏覽完她這幾個月來的成績。 「那些人創造了我們過往的呆賬居然還想再借錢,有本事叫他們走後門。我這一關他們是別想通過的。」她聲音份外的嬌甜,瞟過來的眼光指明了誰是她口中的「後門」。 「現在一切都是太座作主,我是無德又無能。」葉遐爾立即投械,一點也不想當任何人的後門。 「我先說在前頭,如果董事們依然打定主意要把財富往外推,可別怪我把馬爾地夫的案子私自吃下了。我一點也不愁籌不到資金。」 「到時被批評吃裏扒外怎麼辦?」 「不會的。」她笑得好嬌媚。 他謹慎地問:「怎麼說?」 她偎坐在他身邊,將他受傷的腿抬到茶几上,貼心的拿靠墊讓他舒服,並替他脫去皮鞋,很賢慧的按摩他的腳,一副小妻子的模樣。 外人看了感動,他看了心驚,提醒自己務必要小心一點,他這小妻子怕要有驚人之舉了。 「舒服嗎?」她討好地問。 「還——不錯。」可惜他身體繃得緊,無福消受她的體貼之舉。 「老公啊,」她偎得好近。「我想你不介意以個人名義加入投資計劃中吧。這種穩賺錢的事,不找你來同享,可就是老婆我的不對了。」 「我那點身家恐怕塞不了這樁大計劃的丁點牙縫,你千萬別抬舉了。」他好客氣的推卻。 「哎唷,意思意思一下就好了嘛。一、兩億也成哪。」她當然知道他手中握有的股票不得變現,否則將會嚴重動搖「台豐」內的權力平衡。那麼一來,他手上可以支使的流動資產實在不多。她偷偷算過,他有百億身家,但百分七十是不能動的葉豐股票,再來是十二筆土地、不動產;最後是兩百萬美金存款,五千萬台幣定存,二十多萬的現金,以及林林總總的基金,持股約莫一億現值。比起其他親戚撈錢的本事,他實在是不及格。 「再說吧,也許這件案子最後還是通過了。」不管嬌妻在計劃什麼,他一點也不想知道。 「是嗎——」正想再說些什麼,門口傳來一陣喧嘩聲引起他們的注意。水漾正想打開門探問,但大門早已被打開,衝進來一名俊美男子—— 「喂喂!我告訴過你,水小姐在忙——」呂依芳揪著那名男子,依然善盡她最佳守門人的責任。雖然成效不彰。 「水漾!你要躲我到什麼時候?!」那名男子眼中只有水漾,根本沒看到她正偎在一名男子懷中。 「咦?韋青,你來這兒做什麼?」她好訝異。 雖然知道「長明電子」的股東三不五時總會上門來嘮叨一番,但那絕對不包括他「長明電子」董事長韋青。 他是韋明的獨生愛子。去年老爺子過世後,他方回國接掌這間被她撐成如今這般規模的電子公司,兩人之間並無太多交集,甚至是有點互看不順眼。因為這位韋公子顯然深信「水漾是韋明的情婦」這一謠言版本。巴巴趕回國來,就想上演一齣王子復國記,可她才不想參與演出,教人措手不及的丟出辭呈,領了手下大將跳槽也。而且還很好心的讓林書艾留下來訓練接手人才,簡直是仁至義盡。 這人實在沒有上門找她的道理。 一沒交情、二沒過節,老死不相往來是最佳結局。 「為什麼一直躲我?五個月以來都不讓我見你!?」韋青一副興師問罪的神氣。 奇怪,她好像與他不熟吧?幹嘛擺出一張兩人曾經很熟的面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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