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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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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掀起風波無可避免,早晚她都得面對。 只是她料錯了,陸湛並沒有告知她的家人。在她七點回到家時,沒讓耿雄謙知曉她家中的狀況,所以他自是不明白當見到情敵之後,她所必須承受的不單只是來自陸湛的指責而已;更甚的,是家中更大的風暴。 她只須單獨面對陸湛,但那也是非常艱難的事。 以溫書為理由,她讓陸湛帶到他那邊,方便談話。 他冷厲的神色無法掩藏: 「我沒想到妳會喜歡那種混混。」他丟一份資料到她面前的茶几上。「妳是認真的嗎?還是妳想諷刺我?那種垃圾連妳的一根頭髮也碰不起。」 資料裡記載的當然是耿雄謙的種種事蹟,也是「正常人」眼中的敗類舉證。他想破了腦袋,也不能理解這是為什麼?天使與惡魔哪有可能交集?又哪來的機會交集? 「父親是一名雜碎,母親出身牛肉場,三年前死於肺癌,一無所有,自甘墮落;從感化院出來,並不是沒有人給他自新的機會,而是他從來沒有打算當好人,成天與人打打殺殺,典型的流氓太保,以為流了血就是英雄。妳怎會與這種雜碎在一起?難道伯父嚴格的教導,反而令妳無法分辨是非了嗎?妳也學那些膚淺的女人一樣,對黑道人士懷有夢幻式的想像嗎?把那種人當英雄看嗎?蔚湘,我不相信妳居然這麼膚淺!」他等著她解釋。 葉蔚湘輕道: 「在我還不知道他是誰時,就陷入了,而且我們不能以自己的價值觀去要求別人的行事方式,至於感情——完全不是我能控制的。陸湛,我試過了。」 「妳沒有試過!妳如果有,就不會輕易去喜歡上那種垃圾。哦,不,那也不是喜歡,只是一時迷戀而已,著迷他身上野蠻的低下氣味,因為那是妳不曾遇過的類型。該死的男人,他竟因為妳的單純趁虛而入!」他逼近她面孔,茶几上的紙張被他擰成一團。然後,他注意到她紛紅色的唇瓣微微腫脹,看到她頸側有幾處紅點,猛地抓住她面孔吼了出來:「他吻過妳!?妳讓他碰了我專屬的唇——以及我未曾碰過的地方,是不是!?老天!妳連身體也給了嗎?妳把我守護了六年的身體也給了他是嗎?」 砸入腦海中的念頭令他崩潰。不!他不相信,蔚湘不會這麼對他!不會的!將她恐懼推阻的雙手以左手擒住,他探手扯開她衣領,想印證他的想法是錯的,即使嚇得她哭叫,他也不鬆手地搜尋。 「不要!放開!我沒有!你別碰我!」 葉蔚湘被他瘋狂的行為嚇得哭了出來,卻怎麼也無法掙脫他。直到他沒有找到其他紅點瘀痕,瘋狂的神色才稍稍平緩,才意識到她是葉蔚湘,他一直珍惜在掌心的女人。 只是——他能守著她一生嗎?她被壓制在沙發上,上身衣物不整,隔著內襯,他看清她姣好的身體已有少女的婀娜誘人。這般美麗的肌膚香體,不會是他擁有的嗎? 絕色的麗顏滿是受驚嚇的淚,他可以強占她的,但他終究無法狠心摧折他呵疼的花朵。只要占有了她,她就不會成為別人的,她潔純的心性會令她只能從一而終,即使所託非人,但比占有她更重要的,他永遠不要看到她傷心。 在她再度掙扎時,他便放開了她。她連忙拉攏上衣,奔向門邊。 「蔚湘,等一下!」他連忙追上去。 「不要!」 以為他又要攻擊她,她胡亂地抓起玄關櫃上的一隻飾物丟向他,飾物上頭尖銳的玻璃劃破了她手心,也打中了陸湛的頭。他沒有躲,只是呆若木雞,任血液由額頭滑落下來。她——朝他丟東西自衛!? 她打開門,發狂地奔向家門,然而家中所能提供的庇護並不能令她感到安全,她直直奔向樓梯間,投入外頭滂然大雨中,她只想去一個地方——有他的地方。 耿雄謙,她只要他! 抽泣與淚水令她跑得無法呼吸,雨水欺來令她舉步艱難,但她不能停下來,一旦停了下來她一定會昏厥。 不知跑了多久,經過了幾條街口,終於看到他的公寓遠遠在望;然而,燈是熄的,他不在。拍了門板數聲,更印證了這個事實,他還沒有回來。 沒關係、沒關係—— 她滑坐在地上,背靠著門,將自己蜷縮成一團。遠離了家門,她就安全了。 她辜負了陸湛,但他怎麼能那樣地對她? 用那種兇殘的眼神侵犯她,怎麼可以—— 她好害怕、好冷、好痛—— 手心劃出傷痕,血與雨水混成淡淡的顏色,最痛的,還是她的心。陸湛是她親近的人呀,雖不是愛人,但他在她心中是有一番地位的,亦父亦兄,再也沒有人如他那般對她好了;然而今夜他想強暴她——雖然後來住了手,但他眼中的慾望與瘋狂已傷害了她。老天,他強看了她身體—— 怎麼會這樣呀?是她的報應嗎? 「誰?」冷然的嗓音在樓梯那邊響起,直到他看到一張淚顏在昏暗的燈光下呈現。「是妳!怎麼了?」 耿雄謙急忙過來。 「雄——」 他扶起她,而她投入他懷中,哭盡她的委屈驚嚇。 流血的手心、凌亂的衣著、蒼白無神的眼——他抿緊了嘴,將她摟入屋子內,隱約推想到最糟的情況。 然而距他送她回家也不過三小時,她是怎麼發生事情的?她的家人怎麼保護她的?真該死! 他任她坐在床上流淚,首要便是替她傷口上藥,再給她找來乾衣服穿,否則她一定會生病。 包好了手傷,他蹲在地上檢查她手腳,邊問: 「還有沒有其它的傷口?」 她抽噎著搖頭。 「先把衣服換下來,會感冒。」他舉目四望,找不到合適的衣服,而他的衣服向來少得可憐。抓了下濕透的亂髮,他從床底抽出一隻老舊的皮箱,裡頭有一件女用的大皮衣:「這是我媽的遺物,妳先去穿上。」 她柔順點頭,走入浴室中。 時間已晚,也許應該先送她回家。一般正常人家的子女不該深夜還留在外面,家人會擔心的。聽王正威說她的父母都是老師,家教很嚴,那種生活不是他這種人能體會的。 葉蔚湘抓緊皮衣領口走出來,黑色皮大衣更櫬得她臉色的雪白,永遠是楚楚憐人的神韻。 太軟弱了並不好,但竟是因此揪緊住他的心,教他無法一貫地表現冷漠,只能不由自主地提供溫暖依靠。 耿雄謙將她摟入懷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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