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相思已是不曾閒 | 上頁 下頁 |
一〇 |
|
將她啜泣的身子圈緊入懷,他冷聲地宣言: 「我不知道是誰令妳反抗我,也不想聽到妳心中有誰。妳只是一時迷惘,讓人趁虛而入,今後妳最好忘了他,否則那人會知道惹怒我陸湛的下場。」 她顫抖的身軀益加肯定了他的臆測,果然有別的男人令她動了心,精悍的眼眸變得森冷—— 他不會饒了那個男人! *** 「這耿雄謙是什麼來頭?不過是個學生混混而已,居然打得你們兩個躺在醫院半個月,咱們『巨鑼幫』的人有那麼欠磨練嗎?」擁有數十幫兵的巨鑼幫老大陳大成對著躺在床上的手下叫囂。 收了里珂高工的老大五萬元要剁掉耿雄謙一隻右手,沒料到一對二的情況下敗陣了回來,不到五天的時間,全中部的大小幫派都拿這椿事當笑話談。黑道人士居然打不過高中生毛頭小子!?錢可以不要賺,面子可不能丟,莫怪陳大成氣得歪嘴斜眼。 「說來聽聽,看看他有什麼靠山。風神高中的學生大多是黑道分子的子女,他應該也是吧?」 「他沒有靠山,一年前統合了風神高中的派系,父母都死了,沒什麼親人,從小打架到大,曾進感化院半年。雖然沒學過什麼武術,但很會打架,沒有打輸過的紀錄,聽說『鐵血堂』的少堂主很中意他,風神高中的老大位置就是由孟觀濤親手傳給他的。」 說到鐵血堂,眾幫兵全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那是個全中部最老字號的大幫派,擁有強大火力與實力,卻始終盤踞在中部,沒有稱霸全台灣的打算,尋常時看似沒什麼威脅性,但若有什麼重大事件,不去鐵血堂拜碼頭可是不行的;尤其不能在鐵血堂不允許的情況下做火力強大的械鬥,至於其它黑道幫派為了生存所做的見不得人營生,就全看各人本事了。如果那正是耿雄謙的靠山,那他們這個小幫派就必須很小心地處理了。 「真的假的?孟觀濤與耿雄謙的交情如何?」 「從孟觀濤畢業後就沒有再聯絡了。聽說孟觀濤目前人在北部,與未婚妻打得火熱,根本不管家中的事。」 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陳大成冷冷一笑: 「派王阿東與李阿西去斷他一手一腳,如果再達不成任務就不必回來了。」 「是!」 兩名熊腰虎背的打手大聲回應著。 小小一名高中生而已,要解決太容易了。 *** 再怎麼逞兇鬥狠,對抗的畢竟是同等級數的高中生,一旦惹上了幫派,那可就不是好玩的了。 耿雄謙有許多死忠的手下,而那些手下的背景多少也是來自黑道,但那樣反而麻煩許多。黑道生態環境自有它平衡的法則,學生間打來打去,尚引不起黑社會人士的注目,但如果牽扯到道上的人,就會成為各派系之間權力消長的爭鬥了。所以耿雄謙向來自己一人面對來自黑道人士的挑戰,而不讓手下參與。 以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而言,他是該感到害怕的,但——他冷笑了會,竟是摩拳擦掌地期待。他不會在中部打天下,因為倘若他要稱霸,就必須撂倒鐵血堂,而他不能那麼做,畢竟孟觀濤給過他順水人情。當他明白他的打算時,當真是服了那樣一個狡猾的人,居然深謀遠慮到長遠以後;當時他並不以為他可以——如今他是不得不做這樣唯一的抉擇。 他這樣一個人,走正途,安分上班工作不會有什麼成就,加上前科累累,怕是沒人敢要。上天早已給了他最合適的路走,即使一路流血到死亡,那又如何?他可以自創出一片天,並且無人可及。 不是現在讓別人上門挑釁,也會在日後出了校園找人打出天下,所以來得早一些,於他並無妨。他過不起太平日,也不要像父親那般只當了個雜碎就替老大換子彈而亡。他會有自己的一片天,目前這些小小爭端只是小試身手而已,讓他練拳,也讓他忙碌—— 忙到沒空去想起一雙含淚的眼、一張秀麗的美顏—— 該死!他不會想她!死也不會! 李秋雉與他一同走在河堤旁,叼著根煙: 「今天打跑了兩個,下回大概要拿槍對他了。要不要我弄一把來給你?」 「不必。」 剛才持刀前來攻擊的,正是巨鑼幫的人,他們錯估了野生動物一旦負傷時會有的反擊能力,所以敗得比上一回更慘。他不是那種不帶武器的小太保,只不過很少以刀刃見人罷了。當他想速戰速決時,決不心存一絲善良。 「我真是喜歡你的狠勁,即使是現今吃得開的道上老大,十七、八歲時也沒有你這樣的膽識狠辣。」可惜這男子不願要她,否則——算了,自己打天下也不見得行不通,她也不是非要有男人不可。 「妳最好少來找我。」他淡然說著。 她拍了下他的肩: 「這種陣仗連累不了我什麼,而且,得不到你的人,與你做朋友也不錯。」 「我不需要朋友。」尤其是女性。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