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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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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你這麼說,你大嫂也是這麼被你大哥『敲』來的?」秋水完全不信他的胡說八道。 白悠雲低頭玩著小侄子的手指頭,老實回道:「那倒沒有,我大哥才捨不得;不過,我相信,一旦妳嫁來我家,我五哥也會疼妳更基於他的生命。」 秋水轉頭看他,雙手抱在胸前,伸腿踢了他一下。 「你是怎麼回事?淨向我推銷他?放心吧!有很多女人愛他的,你五哥又不是醜得沒人要,你擔心什麼呀?」 「妳是他第一個帶回來的女孩子呀!總會有些特別的含意嘛!有些男人是不需要女朋友充滿女人味的。只要你笑一笑,大概就會收服男人為妳的裙下拜臣了。」 「你很有經驗嗎?說得像愛情專家似的,莫非你是個花花公子?」秋水反問,很不明白他老小子敲邊鼓敲得渾然忘我存著什麼企圖?追白悠遠的事得從長計議,與他沒什麼關係! 「誰是花花公子?我躲那些女人都快躲得沒命了!哪來的閒情逸致去採花覓香?我只是要讓妳明白,我五哥很好挑撥的,妳一定要找機會試試看。」逸雲逮著機會推波助瀾,他是滿喜歡她成為他的五嫂。 她不置可否,轉身走向大門,想更仔細地看白悠遠練拳。試試看?怎麼試?這問題的難度太高了,依她以往超級貧乏的紀錄而言,可真是令人感傷呀!不過,不同於以往,她內心倒是有些冀望白悠遠能更重視她一些,不要只是單純的師生、同事、朋友——那麼「更重視」的程度又是什麼呢?至目前為止,她還不明白。 秋水搔了搔頭,努力想像愛情的樣子—— §第七章 爬上斜斜的屋頂賞星月,本來是淑女不宜的事,但秋水向來不將自己歸類為淑女,於是乎理所當然地與白悠遠沿著水管爬上了屋頂,坐在屋背上賞起明月來了。 都市之外的天空,乾淨得讓人心喜,也只有在大量破壞了自然景觀之外,人們才會分外地珍惜那僅存的美麗空間,所以環保成了近些年來流行的話題。遺憾的是,就在台灣人開始懂得珍惜,卻是在環境景觀幾乎破壞殆盡之時;因此,曾有一個外國學者笑謔地說:即使將台灣的外匯存底全部投入環保中,也建設不回一個乾淨的「福爾摩沙」。多麼諷刺啊! 為什麼物價波動中,紙漿永遠漲幅驚人?因為全球的樹木已不堪承受砍伐,不容許再有一顆樹被輕易砍下。造林的速度永遠比不上消耗的速度,加上時有森林大火肆虐,青山綠水似乎已成了歷史名詞。山已漸光禿無木,所以人們呼吸不到新鮮乾淨的空氣;河川漸呈優氧化,所以見不著活躍悠遊的魚兒,而他們也瀕臨死亡的命運;還有,恣意傾倒的工業廢水,更讓遭到破壞的自然環境雪上加霜—— 人人疾呼「環保」這熱門口號的結果,卻依然諷刺地存著悲哀的事實!都市淨是烏煙狂肆。瘴氣橫行,偶爾想抬頭看星星,都會讓人誤以為那一片片遮擋著藍天的烏煙是不乾淨的雲朵;想看星星,只有往鄉下去才見得。最簡單的美景,如今卻是最奢侈的渴望,看來「環保」也只不過是令人唸來羞愧的名詞而已! 秋水吁了一大口氣:「看星星,要來鄉下;要喝清潔的水,得上街去買;連要買一本書,書價都高得令人咋舌!這些事實的背後,可有人去深思為什麼?人類何德何能將地球蹧踏成這個樣子?法國堅持要恢復核爆試驗,臭氧層的破洞日漸擴大當中,熱帶雨林也以極快的速度一畝一畝地消失,南北極的冰山有融化的跡象已是不爭的事——有時我真希望冰山全部融化光,淹沒地球表面,使地球再進入冰河時期重新來過,待幾十萬年後,看誰比較耐命,誰就來稱王。」秋水感慨地道。 「兩次冰河時期都沒能讓蟑螂消失,但他們也沒有稱王過;真沒想到妳對人類如此失望。」白悠遠摟住她的肩,讓她靠在他肩頭。心裡唸著:今夜是上弦月,滿天星光爭輝,適合情侶互訴情衷,拜託她不要再說這些沒情調的話了。 「地球上可以住的地方已經這麼少了,為什麼還有人要蓄意破壞呢?每次我看到美麗的自然景色,都會想著那原本是唾手可得的,卻一一慘遭摧毀,便生起氣來。我們身為老師,那種無力感更沉重!」 「做我們能做的,那就夠了。」 一陣涼風吹來,秋水舒服地伸展雙手,低頭往下看去,恰巧見到中庭迴廊的燈光下,走著一對相依偎的男女。 「我大哥又陪大嫂出去散步了,看來小寶寶已哄睡。」 「你大哥很體貼呢!外表真是看不出來。」所以說,同母生的兄弟也可能是差別很大的,秋水很肯定地想。 白悠遠抓過她手背咬了一口:「妳是什麼意思?我們白家的男人天生溫柔得沒人得比,妳懷疑嗎?」 「我當然懷疑,你素行不良,還敢誇口!」她指著她手背上明顯的齒痕,那就是最佳的鐵證。 「素行不良?妳還沒見識過什麼叫真正的素行不良呢!」說畢。他一手扶住牠的後頸,整張臉湊近她。熱呼呼的鼻息拂在她臉上,愈接近她,他臉上的表情就愈邪魅,他壞壞地說:「現在,我就讓妳見識一下——」 直到他的唇貼上了她半張的櫻唇,她才知道自己被侵犯了;但同時大腦也「碰」地一聲,如一顆炸彈突然爆炸,思考神經中斷了十秒鐘左右,完全無法對全身下達任何反擊的指令,只能呆呆地讓眼前的這個男人輕薄了去;但,她身體卻有說不出來的舒服——先感覺到唇舌火熱且微微發麻,漸漸地擴散到四肢百穴——在既激動。身子又僵直的情況下,她嘗到了生平第一個吻。那酥麻感沿著脊椎骨一路攀爬,讓他不由得癱軟了下來—— 突地,他放開了她,睜大眼看她急喘吁吁、大口地呼進新鮮空氣的模樣後,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秋水一直忘了呼吸,突來的偷襲,令她羞赧又迷惑,連忙指控他的可惡:「你怎麼可以親我?」 「因為我在追求妳呀!」他回答得理所當然。 「你追我?白老師,你在追我?這是民國哪一年的事?為什麼我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她被吻得昏頭了,不相信自已聽到的。 「就從現在開始,如何?」他擰了擰她粉紅的雙頰。 秋水的一顆芳心開始不聽話地亂跳。他要追她?可是,一向都是女老師在追他的呀?他這麼做會不會違反了遊戲規則?而且,一個男人追一個女人也要因為那女人有特別吸引人的地方呀,比如:溫柔可愛什麼的——那麼,他是為了什麼追她? 「為什麼?」她問。 因為她很「好玩」!當然不能這麼說。他聳聳肩。說道:「只要妳不怎麼討厭我,追求就可以成立,妳有異議嗎?」他問得很輕鬆,表情卻具威脅性。 秋水很皮地反問了一句:「『師生戀』算不算亂倫的一種?」 「妳——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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