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旭日焚身 | 上頁 下頁
三二


  收起看到一半的公文,他道:

  「我整理了一下,故事大約要從五百年前,明朝期間說起——」

  元旭日插嘴道:

  「我大概知道殷人對你們有恩的事。那些不必要了,先告訴我,狼王令是什麼東西?在哪裡?」

  才說要讓別人陳述哩,卻又迫不及待盡挑自己想知道的問,專制得令人皺眉。

  韓璿微抿了唇角,念在他受傷的份上,暫且不予計較。

  「狼王令,顧名思義就是狼界的王者之令,一如古代武林盟主的授印或令牌。而我們四人雖然名為護令使者,但令牌其實不在我們身上的。事實上應該說,那令牌在三個人手上——」

  「也就是『日』、『月』、『星』三個?」

  「是。五百年前三人為杜絕有人趁狼王落難期間挾狼王令造亂,將王令分三等份拆解開,並下了咒語,使得它在完好的雙重保護下,即使真有人得到它,也發揮不了功用。」

  「功用?」元旭日猜測那令牌應不只是身分表做。

  韓璿點頭。

  「它除了可以號令狼界,也可以暢行於各界,上天庭、下冥府,人界、狼界——只要是存在的空間異世界都可暢行無阻,不必困囿於下界。當然,也許它還有其它作用,但因沒有詳細的記載,所以無從考查。」

  「既然狼王令不在你們身上,你們又怎麼會是護令使者?還莫名其妙傳承了五百年?用以欺敵吸引野心者注意力嗎?幹嘛這麼自找麻煩?」

  「第一,四個家庭不能因開枝散葉而分散;第二,我們無意招人追殺,所謂的護令,便是代代相承,環守殷族的氣場來護住殷佑的靈體,讓牠安全的度過這最脆弱的五百年,不受邪靈干擾。這是先祖對狼王的承諾。當然,也因為牠修練即將圓滿,靈光外露已非我們四人所能覆蓋保護住,因此這些年追殺事件才會層出不窮。」

  「我們掩飾得很好喔,那些壞人一直以為狼王令在我們手上,以為殺了我們就沒事了,也可以得到令牌,其實從來就不是那麼一回事。」於悠笑著補充。

  「其實我們也是最近這兩天才搞清楚前因後果。之前一直以為水晶墜子裡藏的是令牌哩。」朱水戀坦言道。

  「是呀,沒料到是一隻幼狼,天曉得濟不濟事。」季曼曼感到前途相當的「無亮」。拜託!養了五百年,居然養出這麼個小東西,好歹來匹雄壯威武的大狼壯聲勢嘛!

  元旭日睨著小金狼。

  「好啦,轉個話題,日、月、星,如果代表三個人,那另兩尾跑哪去了?如果他們投胎失誤通入畜牲道怎麼辦?拜託!可別再來一隻小豬或一隻老鼠,然後告訴我那是我們以後的夥伴。」

  「嗷嗷——」小金狼不悅的叫著,顯然聽得出有人在諷刺牠。

  「牠說五百年前遜到陣亡的只有你,另外兩人以自己的內丹封住王令後,功力盡失,雖造成了重大的傷害,但理應還活在狼界。最為不確定的是,即使找到他們,他們也不見得知道自己曾有的身分,因為五百年前那一場大戰,你們三個真的幾乎戰到流光最後一滴血,所造成的後遺癥難以想像。」於悠忠實的翻譯小金狼傳達出的訊息。

  元旭日撇撇嘴,不悅道:

  「你們說狼王令有三分之一在我身上,我出生時恐怕忘了從娘胎裡帶出來,別找我要。」

  韓璿看向笑得神秘的於悠。

  「你說王令在他身上了,什麼意思呢?」這是早上得知的消息,還沒來得及問緣由,便已教元旭日派人請來此處。

  「黑狼族的人不是把烈火劍刺到他身上嗎?然後烈火到在傷了他的同時,也回歸他體內了。畢竟這本來就是他的東西。你們看他的右手。」於悠走近元旭日,一群人也跟著湊近,其中被於悠抱在懷中的小金狼最靠近他。

  「幹嘛?」元旭日攤平右手。

  突地,小金狼張開嘴巴往他手掌心用力咬下。

  「牠以為牠在做什麼?」

  元旭日高高舉起手,瞇著眼看著吊在他手上的笨狗,心想這輩子從沒吃過狼肉,但偶爾嘗嘗鮮應該也不錯。剩下的狼毛還可做成一雙毛拖鞋,真是一舉兩得。

  「別丟牠!」

  管於悠在千鈞一髮的瞬間搶救下小金狼的一條小命。不然牠絕對會被不知愛護小動物的壞人給遠遠甩到地球另一端去。

  「看看你自己的手心吧。」

  「咦?」

  「老大,一顆太陽耶!」

  「怎麼會這樣?」

  始終像副總統一樣安靜無聲得像不存在的三名男子不禁低呼出來。

  沒錯!在小金狼一咬之後,原本無任何傷疤或胎記的右手手掌心浮出了一個血紅色的圖騰——一個火紅太陽,以及火焰圈繞著光量。元旭日只覺得手心異常灼熱,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璇,告訴王醫生,晚上來換藥時,記得帶幾劑狂犬病疫苗來。」

  一群人當場絕倒!

  「汪!嗷嗷——」

  「牠說——」

  「閉嘴。」元旭日沒興趣聽一隻笨狗的抗議。

  韓璿拉過他手,輕觸其上,也感受到那熱,問於悠:

  「他的能力啟發了?」

  「對。因為他的劍回到他手中了。這是五百年前他烙下的咒語。他將令牌封在劍柄裡,然後當黑狼族人趁他法力盡失時,奪他的劍刺他,其實他不應該死在自己劍下的,但他動用了死咒、以死下咒:若烈火劍再度刺入他身體內時,他會回復『日』的能力,劍也會物歸原主。當然,裡頭的令牌也會完好無恙的回到他手上。」

  「多典型的狂人風格呀!連命也玩。」季曼曼吹了聲口哨。

  「可以想見五百年來,這人從未改變。」朱水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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