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旭日焚身 | 上頁 下頁
一五


  「我明白,但誰說我們唯一要面對的敵人是邪魅呢?他們一律透過人為的方式讓我們防不勝防呀!人心多可怕呀!再有,誰能保證我們身上的能量足以讓我們在面對邪魅時自保呢?老實說這些年來我們不曾真正跟怪力亂神的東西交過手,誰能說——」

  「水戀,你為什麼會這麼浮躁?」

  朱水戀耙了下風情萬種的秀髮,困擾道:

  「我說不上來!但——就是有一般不好的預感讓人不由自主的焦燥起來。曼曼,難道你沒有嗎?」

  他們四個家族背負了一項共同的使命長達五百年,時間流轉至今已傳了二十代子孫。

  不能說有什麼異能,但多少有一種奇特的感應讓他們趨吉避凶,得以生存至今。

  而當這種感應力變得更敏銳之後,只表示危險愈來愈逼近,警示著他們務必要做萬全的準備。

  季曼曼思索道:

  「我沒有那麼強烈的感應。也許這次最有危險的是你,那你更該搬回『殷園』管於悠站起身宣佈道!」

  「就照璇的指示去做吧,這樣的方向是對的。」

  「可是我預感璇會需要幫助啊!」

  「會有人幫助他的。」於悠舉起雙手,輕輕搭在水戀的肩頭,將那股流竄於體內的焦慮化為無形。

  「別擔心,二十代以來,從沒有一個『護令使者』身亡在邪惡勢力下,我們這一代也不會破例。璇或許會受傷,但不會死亡。畢竟他還想親眼看到『結束』。」

  韓璿微微一笑,啜飲完一杯果汁,將空杯朝向三人舉了舉,像是承諾了不會讓自己輕易死去的誓言。

  ***

  「旭日保全」的頂樓,秘書室。三名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主管正以三叔六公的姿態擺出在菜市場東家長西家短的陣仗,圍成一個小圈圈聊起頭條新聞互通有無。

  「你們絕對不相信我有多慘,一個晚上勾引了四個同志,並且讓他們為我爭風吃醋大打出手,旭日老大居然還怪我努力不夠。難道要我努力到讓所有客人拆掉PUB才算努力有加嗎!他們自己靠過來,不必我發動攻勢又不是我的錯。」

  范宇文收起一貫的吊兒郎當,怨男似的抱怨了起來。

  林有安一張疲憊的國字險也是慘兮兮的表情,似有更多的冤情想申訴。

  「我才慘咧,上星期沒頭沒腦的被老大要求追查『滔海幫』的底細!誰知道這是哪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幫派呀,旭日只給兩天的期限,累得我一條老命幾乎要掛掉。好不容易查出了結果,也註明了這個小幫派近來行事非常詭異,似乎買了很多軍火想幹一票大事。才想說可以交差回家睡覺了咧,哪知道當天晚上就被他拖去挑了『滔海幫』。真不知道忙這一場是為了什麼!我負責的『保全機動組』的工作已滿到公元三千年去了,又不是成天閒著待命在一邊納涼。」熊貓眼是最佳指控證據。

  輪到紀恆倫發言,其辛酸血淚史也不下另兩人。

  「明明我是『旭日保全』的秘書長,每天忙著處理大老闆不肯主動的工作已經很超過了,結果旭日從上星期起又給了一項吃力不討好的工作,竟然要我每天呈上韓璿的行事曆以供他參考。害我都得偷偷摸摸的入侵『殷華』的電腦系統拷貝行事表,還得在被發現之前退出,真是太可恥了!像小偷一樣。」嗚——可是他還是做了!

  林有安嚴肅的發出大夥一致的疑問:

  「有必要為了一個韓璿,而讓『旭日保全』所有資源全耗在公器私用的陰影下嗎?」

  「沒必要啊。」紀恆倫搖頭悲嘆。

  「何況還是一個老大追不到的男人。天曉得這是為什麼?」范宇文嘆氣。

  「宇文,你既然見過韓璿,你說他可不可能在旭日的布網下成為老大的同志愛人。」

  「很難。韓璿是我見過商場上少有的意志力堅定不移,又極有謀略的人才。不像我們這幾個,總有一兩件意志力控制不了的敗筆,致使我們任由旭日欺壓到今天。」

  「可是你們回想一下,元老大向來恐怖到沒有什麼可以難倒他,五年前他硬是在恐怖份子的千軍萬馬圍剿下,一路把我從中東拉回臺灣,這種比恐怖份子還恐怖、比九個怪貓還長壽的怪物,真的解決不了韓璿嗎?」紀恆倫基本上還是對自己的上司懷有更大的信賴。

  「他正在做呀!拿我們『旭日保全』來卯上了不是嗎?只是看到他這麼大費周章,不免要猜測這個任務的困難度。當年他一一解決我們的時候,都是單槍匹馬的,有什麼理由韓璿特別到這地步?真搞不懂。」林有安就是感到不以為然。

  范宇文道:

  「如果老大要的只是另一個夥伴,哪還會跟他客氣?元旭日有什麼事幹不出來?八年前為了逼我站起來學走路,連機關槍都掃射過來了!我父母看到我又蹦又跳,還大力在旁邊拍手叫好,一點也不擔心我可能會變成蜂窩。這次旭日要的不是夥伴,而是愛人、情人懂不懂?」

  「可是他活了二十七年,根本沒追過女人啊,更別說是同志了。我看韓璿性向正常得很,旭日根本是沒指望了。不能勸他死心嗎?」紀恆倫深深憂慮了起來。

  范宇文有禮的請教:

  「誰曾見過旭日對什麼事死心過?只要他感興趣的東西,哪一次不是玩到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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