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作品集 > 旭日焚身 | 上頁 下頁


  §第一章

  「砰」地一聲巨響,宣告了朱大小姐極度不悅的訊息,差點沒把整扇雕工完美的檜木門給拆了!識時務的人都知道此刻最好生人勿近朱水戀方圓百里之內,否則被燒成灰屑恕不負責。

  怒火燒得很旺的朱大小姐很快的嚇退了韓璿的兩名機要秘書、四位主管、一位端茶進來後便捨不得退出的小妹。偌大的主席辦公室霎時冷清得只剩冷氣運轉的細微聲響,以及除了韓璿之外,另一名看來嬌貴無比的大美人。

  「是誰惹了我們朱大小姐啦?好大的膽子。」

  韓璿優雅的將手中的細長淡煙往煙灰缸彈了下,再放置回薄紅的唇間,一派風流瀟灑的氣勢,絲毫不見公事被打斷的不悅神色,悠閒得像正在墾丁海邊度假。

  嬌貴美人眼見朱水戀似有飛奔到韓璿懷中尋求慰惜的打算,立即先下手為強的跳離原本所坐的單人沙發,一個曼妙的空中側翻,正好來個投懷送抱,將自己送到韓璿腿上。

  「喂!讓開,那是我的位置!」

  朱水戀暴跳如雷的開始罵人了。

  「你這個死慢吞吞,哪邊涼快就哪邊閃,沒事也別持在我們神聖的辦公場所當花瓶,順便製造緋聞,敗壞我們韓璿早已狼藉得不能再狼藉的名聲!」

  嬌貴美人輕噘著紅豔的櫻唇,細聲細氣的抗議:「人家叫季曼曼,不叫慢吞吞,你真是沒記性。跟你認識了十年,你還是記不住要不要去檢查一下腦子?我真擔心你有什麼病卻沒被發現呢。」

  「你才該擔心自己呢!一腦子草包像會無性生殖,不斷的糊化你的腦細胞,以後公司裡要是缺漿糊可以不必買,直接劈開你的頭就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了!」朱水戀扯不開季曼曼以佔領最佳位置,只好改而攻佔扶手,半身偎著俊美帥氣的韓璿也算略感安慰了。

  季曼曼撇了撇唇角,決定不再抬杠。顯然氣壞了的朱水戀還沒氣到發瘋的地步,所以毒舌依然犀利無比,她才不做討不了好處的事呢。於是轉而道:「怎麼?你是為了查不出在於悠車上放炸彈的兇手生氣,還是被某些愚蠢到無藥可救的下屬氣到了?」

  說到這個,朱水戀的火氣再度直線上升,直扯著韓璿的衣袖叫:「給我十億經費!我馬上組織一個媲美傭兵的保全部門以及一個可以研發出全世界最精密到滴水不漏的保全器材的研究所。在二年內達成目標!」

  「請問你是打算闖黑社會嗎?」韓璿淺笑問著,將淡煙筆直彈入煙灰缸中,再長長籲出一口煙霧,整個人籠罩在其中迷離朦朧,看來深不可測。

  「誰有耐心去蹚那個無聊的渾事?又不是想當大姐頭。」朱水戀翻了下白眼。

  「可是你還沒混黑社會就很像大姐頭了,不去混一下豈不可惜?」季曼曼端詳著自己修剪得圓潤美麗的手指甲,細聲細氣的說著。

  「同理可證,你是不是也該去睡睡幾個凱子來表示你沒有辜負父母生就的項極情婦臉?」

  「人家有璿就夠了。」季曼曼偎緊了韓璿,把握難得的親近機會。

  「璿,把安管部門撤了吧!一群飯桶而已,除了一天固定吃三餐、記得領薪水之外,就知道跑去秘書部門泡美眉,我們養這些混蛋作啥?給了那麼久的時間還查不出來誰在背後等著瓦解我們『殷華集團』,結果連於悠都有危險了,這事非同小可。」

  「你捨得?安管部門可是你管轄的範圍。」

  「達不到我的要求,何必留著礙眼!我需要最頂尖的保全人員,而不是一般混警校出來的死老百姓,或只會抓奸的征信人員。」

  季曼曼低笑:「喲,一年前是誰誇下海口說要成立一個比『旭日保全』更厲害的安管部門?結果任務尚未達成,就自動舉白旗投降了呢?」

  「你真的是太想念我的鞋印了是不是?等會我會記得送你兩個,好頂在臉上出門現寶。」朱水戀用力拍開季曼曼正企圖輕薄韓璿面容的手,然後將韓璿的臉轉向她——「說呀!可不可以嘛!」

  韓璿沉吟了下。

  「可以。但撤掉安管部門之後,怎麼繼續追查下去?」公司可以沒有安管人員,但揪出幕後伺機伏擊的對手則是當務之急。

  朱水戀點頭。

  「我想過了,就找元旭日合作,」口氣不自覺的咬牙切齒。

  「『旭日保全』是三年來異軍突起,並在最短時間內成為業界龍頭的聲譽卓著大公司,曾狂言他們接的案子從不允許失敗,若失敗,願加倍賠償委託者。當初水戀就是覺得他們太狂妄,又氣不過合作的計畫失敗,發誓要成立安管部,挖走『旭日』的人才,然後在一年內把『旭日』踢下龍頭位置,結果成了去年本公司的年度笑話之首。璿也真壞心,就這麼放你去鬧笑話。」季曼曼想到這個,不免又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個笑話最精華處在于朱水戀唯一挖走的是「旭日保全」裡負責掃廁所的阿婆。

  老實說,「旭日」的老闆元旭日什麼也沒做,便足以使朱水戀氣得每夜綁草人來射飛鏢,實在有點冤。

  「元旭日嗎?」韓璿笑著打量一臉怨恨的朱水戀,對這個不輕易讓外人窺見的大頭目,不禁揚起了一些興致。「可查出他是什麼來頭了?」他問朱水戀。

  朱水戀的氣怨正是來自於此——

  「空白!甚至查不出他在什麼地方出生。他就像是自己從這個世上蹦出來似的,也像三年前才開始存在於世界上,加上我沒機會見上他一面,所以查了這麼久,什麼也沒有。我們對他的瞭解就像其它征信社一般的多。總而言之就是——空白。」

  「我們可以冒險相信他嗎?」韓璿考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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