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新花龍戲鳳 | 上頁 下頁 |
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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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何致於此?」英王心中一個咯噔,突然想到,可不正是如此嗎!成了親的男人仍然可以有男男女女的知己,但成了親的女人要敢再與外面男人親近,那結果就是滅頂之災。世情如此,誰也改不了。 柳寄悠心中籲了口氣,總算拿捏到他命門,可令他暫時閉嘴了。真好。 「所以,殿下,您真的、真的不要再勸我嫁人了,也不要再費心為我張羅這些東西——」下巴點了點那堆畫像,「我心領,但不受。真心誠意,沒有任何虛矯之意。」 龍天連瞪著她半晌,最後歎道:「好吧,隨你。這次就算了。」將一疊畫像丟一邊去,不多說了。 她伸手輕拍他肩,安慰之情不言可喻。 「方才聽了一耳朵關於高遠璿的人品才華,如果真是個不錯的人,那我倒是願意與他結交為友。」 「省省吧。我想其他男人沒有我分得這般清楚的。一如你所言,絕人多數的男人欣賞女人之後,就會想娶回家,你還是小心些吧,別惹來一身腥。」 「是是是,謹受教了。」想想也對,她對其他男人可真沒什麼信心,還是謹慎點好。 「好了,我得走了,明日一同手談幾局如何?」今日光忙著勸她嫁人,就耗去所有時間,說得口乾舌燥卻沒任何成果,英王覺得有些心力交癢,決定早點回府,去跑跑馬、練練武,消消戾氣。 「當然好。隨時恭候大駕。」 他點頭而笑,走出小院。 柳寄悠將英王送出大門,目送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之後,並沒有馬上回院子裡,就半靠著門柱,很是放鬆地看著天空,好一會才籲了扣氣,打算轉身回屋裡看書,卻不料一轉身就對上一雙威嚴冷沉的眼。 怎麼有人?!怎麼是他?!他怎麼會在院子裡?!他他他瞪她幹嘛?! 她一時被嚇得木愣,忘了該行大禮,只下意識地撫住心扣,退了一大步,然後低呼,老天!他怎麼進來的?又是幾時進來的?他們剛才談話的地方正面對著大門,不見有人來呀!這院子就這麼小,只要有人出入,一眼就看得到的,可她居然不知道他是幾時走進來的!又進來多久了! 還有……為什麼沒有人來通報呢?英王的僕從不都站在院門外候著嗎?怎麼有人出現都沒發個聲? 龍天運並不怎麼計較她被他唬一跳後的失禮,雖然心中不悅,但又忍不住趁機端詳她。怎麼愈看著她,愈有一種似曾見過的感覺?不是因為上回見過所致,也不是秀女初入宮時來拜見的那一次——老實說當時他壓根沒正眼看她,但就是突然覺得,在她人宮之前,他肯定是見過她的。 可,這種普通的相貌又怎會讓他記住呢?就算之前真的曾經見過。他的記性非常好,卻也不是這樣用的。 會記住這張臉,實在沒道理。 昨夜在張德妃那邊過夜,摟著柔媚入骨、溫柔恭順的美麗妃子,領受著她比往日更殷勤的小意侍候,看著那張美麗的臉,腦海中卻不自禁浮現柳寄悠那張平凡的臉,並輕易將張德妃的容貌給覆蓋過去。這可真是奇了…… 因為覺得實在奇怪,所以今日忙完朝政,便給了自己一點悠閒時間,竟不由自主地走來這冷宮邊上的小院,也沒想做什麼,甚至不想看柳寄悠——-張平凡的臉,有啥好看的? 但不管心中再如何嫌棄,他到底還是來了,雖然走到大門口時,心裡是打算往回走的,可在看到大門處站著兩名三弟身邊的侍衛,便不想走了。不讓他們通報,更不許他們發出聲音,他靜悄無聲地走進小院……一進小院立往牆邊走,站在幾欉桂樹旁,不遠不近地看著柳寄悠與自家三弟談天說地、興高采烈、恣意暢然。 看著自家三弟放鬆自在的面孔,就知道他真把柳寄悠當朋友看待,否則不會如此顯現真性情,把嘮嘮叨叨的婆媽個性全泄了個徹底。三弟那副討嫌的媒婆樣,真讓他想掩面不忍直視…… 不過,由此更可以肯定,這個柳寄悠身上定然有一股特別的魅力讓人想親近。 是來自哪方面的魅力呢?是因平凡的外表反而讓人願意安心交談嗎?一個可以讓男人放心談笑到完全不顧形象的女子,其實是不多見的。 或許,他心中多少也是被她這樣的獨特給吸引了吧,於是才會不由自主地來到此處……是吧? 終於壓下滿心的驚愣,柳寄悠連忙拜見:「柳寄悠拜見皇上萬安。」 「平身吧!朕無意驚嚇你,你亦無須太過戒慎。」 不知怎地,他心中竟有些希望這女子可以像剛才那樣與他談笑風生,而不是無比拘束,對他的君王身分戒慎惶恐,一如其他人那般。他來這裡,可不是來看她跟別人一樣的。 如果她可以對天連嘻笑無忌,那麼對他也可以吧?他也想知道若能與一個女子相談甚歡,是怎樣的感覺。 看了她一眼,覺得她還是過於緊繃,於是率先走向榕樹下,指著那新綁上的秋千道:「這秋千,倒是挺有意趣。」仔細一看,發現是以樹藤輪織成繩,而坐板來自廢棄桌面切割而成,粗拙的材料,卻樸實討喜,並不覺得它鄙陋無法見人。 柳寄悠悄悄抬眼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實在想不出皇帝會再度出現的原因,一如前天的突如其來,一點也沒有皇帝出行時該有的前呼後擁,反而像個尋常的街坊鄰居來串門子似,說來也就來了,還無聲無息地。 「初搬進來時,恰巧房裡有幾架老舊不用的紡織機,木頭部分尚堪使用,便與丫鬟們拆弄出一些尚可用的,做了些許板凳小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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