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心動沒有道理 | 上頁 下頁 |
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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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怎麼會有?又怎麼知道我,又怎麼會喜歡我?又怎麼會——」 風御騁不是不願回答,只是他的自制力沒有好到佳人在抱卻不找機會偷香,尤其在他悸動的這一刻。他的唇覆上了她的,狂烈地索取他戀了六年所該回報的情感,補償他失魂落魄的相思。 勃發的情潮不會有魘足的一刻,除非他得到她的一切;這認知閃入他腦海,才讓兩人有喘息的空間。他不能在這裡、也不能在情感未定、未得她真心前有所踰越,否則那就與強取豪奪的行徑沒兩樣了。珍視她,就以尊重的方式來求取芳心,否則他不必苦苦等候六年,等到一切情況允許他出現她面前才來台灣。 「你還沒有回答我。」方箏知道自己的臉一定很紅,但她並沒有設法掩飾或躲避,反正吻都吻了,消弭了剛才灼人的氣氛與她的不安,她就不必為這種親密感到害羞了。所以她仍是直視他。 他輕聲道: 「我在艾森總部看到那幀照片。」 「咦?你怎麼知道艾森總部?又哪有機會進入那裡?或者你根本就是那裡面的人?」不會吧?這個人看起來不像會被任人消滅工作場所的人,如果他是黑道中的人,也應該會是個角頭老大吧?不像是會受人支使的人。事實不就證明了,雇用他幾個月以來,他哪裡有一點當人手下的自覺?簡直比老闆還逍遙自由。 「我不是那組織的人,事實上我們是敵對的。」 「那你——」她衝口而出的話乍止於某個了悟。「我明白了,是你消滅了艾森總部,讓他們來不及派人來解決我這個case。」也就是之前與蝶起閒聊中所說的不明人士。 「妳是預料之外的收穫。」他輕撫她髮絲。「妳差點香消玉殞在十八歲那年。」 「那我還真該感謝你不小心救了我的小命嘍?」她心中舒了一口氣,卻也沒有太多喜悅的感覺。以那種神不知、鬼不覺的方式去消滅一個兇殘的殺手組織,當然不會是以和平的手段,更有可能是以暴制暴。那麼,眼前的這個男人的背景——及他手上染過的血腥,比起艾森總部只怕不會少多少吧? 他看入她眼中的落寞,他低沉道: 「猜猜我為何過了六年才來?」 「你忙。」她無力的笑容。 「是,我忙。」他慢慢收攏雙臂,珍愛無比地納她入懷,讓兩顆心跳動著相同的頻率。「忙著知道妳的一切喜惡、忙著讓自己以配得上妳的身分去努力,不讓妳的心為難。企圖一出現就讓妳全心愛上,而不必猶豫於我可能持續著的背景。」 她猶疑地望入他眼中: 「持續著?」 他點頭: 「我不能改變自己的出身,也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但我至少可以讓自己改變生活方式,以及未來每一天如妳所期望的清白。」 他等於間接地承認了他的黑道背景。 一旦「過去」與「未來」在此刻成了截然不同的兩世界,那麼所謂的出身與背景,將不會為她所介懷;值得感動的是他毅然決然改變的過程與結果。 只是,怎麼可能會因為她,而改變他原本世界所運行的方式?但他的陳述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成分,讓她連出口質疑都覺得多餘。 方箏只是睜著不置信的眼與他對視。在這一刻,這一小方由眼眸交流營造出的宇宙,她的漫不經心湧現最真實的心旌神動。 「為什麼?」 「我一直知道會有一個女人來到我的生命中;我更明確地認定,一旦她出現時,我會立即知道。就是妳了,方箏!沒有道理,找不到可以解釋的原因,在相見那一刻,妳就那樣牽動我的心。如果妳會有一絲絲感動,就能明白我此番前來存著怎樣的勢在必得。」 「如果,我還是無法愛上你呢?」 「妳是嗎?」他反問。 含情的黑眸,凝視著她的惶然與無措。如果她無動於衷,又哪來的種種情緒波動? 她能接受這個男人嗎?應該是肯定的答案吧?至少她接受他掠奪的吻,而沒有揍人的衝動,任由他來去她香閨自如卻沒有拒絕。他總閃動著要吞掉她的渴望在撩撥她心神,卻不曾有過放肆;在一定的標準下,他尚能保持君子的風度,沒有強取豪奪。 這男人確實為她費盡了心思,否則不會了解她到如此透徹,連追求她都自有一套戰略。 不黏她、不支使她、不強迫她,卻又暗中為她做了不少事。 她一直有這樣毫無根據的篤定,明白他或許危險,卻不會傷害她。是否,打一照面之初,她就早已心動了呢? 不曾嘗過愛情滋味,不明白悸動的感覺該怎樣才算數;只是,用一個簡單的方法來辨別,倒也不難。 ——如果她有一天必須嫁人,那麼她不介意配偶欄上的名字填上「風御騁」三個字。 她想,她是可以接受他的。 做事向來果決,想來情感上也無須太過踟躕;畢竟當今世上,自投羅網的男人少見了。 「什麼樣的男人會看上中性的女人呢?」心神的波濤稍稍平復,她坦然地接受事實,接受他入侵她的感情世界。以全新的眼光打量他,順道問出她的疑問。 風倒騁反問: 「妳認為妳不值得男人看上?」 方箏笑著搖頭,自負道: 「不,我只是懷疑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名眼睛沒瞎的男人,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我身邊晃來晃去的男人是不是都有深度亂視。真高興有你出現來證明我的想法是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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