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心動沒有道理 | 上頁 下頁 |
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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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比起我十四歲被綁架時跳車摔得肋骨斷五根、手骨折,加上全身擦傷的劇痛,其實這種小case哪算得上什麼。難道你希望我是那種因小傷小痛就哭得痛不欲生的人嗎?」 他眼光鎖住她胸口,後來移到她左手,拉起,並挽高她的袖子,在手肘處看到一道最猙獰的傷口,雖有多次皮膚移植美容過,但仍看得出曾經受過的巨創。他知道的,她從出生到今日的種種資料,他全知道。只是,真正看到時,卻又忍不住動容激動,即使這種傷痕在他身上也有過不少,甚至比她更多、更嚴重,但——她是他心愛的人呀,他多希望他是一直在她身邊的。 俯下面孔,他在她傷口上吻著,以一種謙卑的姿態。 方箏愣了好一晌: 「你怎麼知道這裡有傷口?」 「妳的一切,我都知道。」他低語。這一次,迅速地奪取她的紅唇。 在她臉腫了半邊天的情況下,這男人依然要吻她,可見他真的挺喜愛她的,不然就是她腫大的臉別具風味。只是,他對她的了解真的有他宣稱的那麼多嗎?他哪來的資料? 「對不起,我沒有在妳身邊。」 「死不了的,別在意。」 他搖頭: 「沒有道理,方箏,應該不會再有人突襲妳了,難道還有什麼妳我不知道的敵人在暗處?」在他近三個月的明查暗訪下,所有可能的仇家全叫他一一擺平,所以近些日子他才放心忙別的事,沒有盯著方箏。 方箏淺笑,十指梳向他垂及頸背的黑髮,習慣這樣的肢體親密。 「你畢竟來台灣不久,三個月來的找尋,我想是不可能清查得太徹底。」她一面心知肚明,他總在暗中為她做了許多事,她的直覺向來不會出錯,一如他們之間必然會有的某種程度的情感糾纏,也是預感中逃不開的。 「我知道很多。妳以為六年來我可以只看著妳,卻不去了解妳的一切嗎?」 「好,那既然你認為你了解很多,那能不能回答我。我幾歲有初吻?幾歲有初戀?」她只是想逗他而已。 不料,他竟然真的回答了出來! 「妳在十六歲遭到家教老師偷吻,而下場是那人被你從二樓的陽台丟入游泳池,因不諳游泳,所以嗆昏而入院,從此沒再出現妳面前;在妳父母與愛姊的報復下,那人被迫移民住菲律賓,目前娶妻育有三女,而他名叫史竹。我不認為妳該稱那一次為初吻,如果當年妳沒有防身功夫,結局就不是那回事了。至於十九歲那一次的追求,妳並沒有動心,否則不曾在他強吻妳時,被妳打斷了兩根肋骨,只不過那人追了妳十個月,讓妳覺得有趣,所以列為初戀是吧?至於這個高春發,早已不知所蹤了。」在方箏目瞪口呆下,他圈住她,吻著她,又道:「當真要算初戀,只有我才是妳的初戀。一如妳之於我相同,我們命定了要彼此相屬,所以我來到台灣,來到妳的世界之中。」 「你——真的知道?我的老天,哪一家徵信社可以查到這種事?不可能吧?除非是我家人說出來,否則你怎麼會知道——」 他溫柔地笑看她: 「妳想知道一切嗎?」 「再說吧,不是現在。」她壓著眉角,那種全身被人瞭若指掌的感覺糟透了。她推開他一些距離,正色問:「最厲害的情報分子,真的可以連被調查每天做什麼事、吃幾顆飯都瞭若指掌碼?」 「不。我沒有派人日夜盯著妳,我有另一種方式去了解妳的一切,妳不必生氣。」 她深吐口氣: 「以你這種行事方式推斷,與你為敵的人想必很可憐;而被你追求的人很難有逃掉的機會。只是,為什麼呢?這樣子為我?」 「問老天吧!」他低語。 就因為六年前從相片上的驚鴻一瞥,讓他陷入狂戀之中,惹得他的兄長氣急敗壞,直宣稱要跑去台灣殺了那個在他身上下咒的女人。 這是無法解釋的事,他就這樣愛上她了。六年來瘋狂地調查她的一切,每一份資料呈上來,只使得他更戀上她一分。 他是個永不遲疑的人,性格上如此,加上父母刻意的訓練,造就了他能立即鎖定目標,下手獵取,進而完全地掌控住狀況。在情感上的處理亦是相同。 他從不曾認為自己永遠不會為某個女人傾心,只是他的不沾女色在於很快知曉那些女子非他所要。而他的大哥的不近女色,則是抱持著絕對的想法,認為全天下的女人之中不會有他命定的那一個;石敬馳不信那一套,畢竟誰能要求一名從未目睹「幸福家庭」的男子扭轉觀感,認為神話是可以實現的呢? 風御騁是不同的,上一代未曾見過的真情相愛,進而幸福,都是他想要,並且打算擁有的。所以他知道他一定會遇到某位撥動他心湖的女子,與他躍動著相同波長的頻率,建立屬於他倆的世界,營造他們會有的幸福。 也之所以,當能令他眼睛一亮,並且為之動容的女子走入他視線之內,他便沒有遲疑地深陷了。 結果是令人滿意的。尤其走入方箏的生活圈之後,他知道自己的判斷力沒有失靈;方箏值得他所有的癡狂,甚至強迫把「驍」組織改變成清白的企業體,提前走出黑道的血腥世界。 當然,在做了這麼多之後,方箏連逃走的機會也沒有,她只能束手就擒。 *** 「你最好給我一個很好的解釋。」森冷的眼光投射向狄森.威爾,為七月分的酷暑時節貢獻出地獄一般的清涼。 在方氏投資的「雲頂飯店」十一樓貴賓套房中,正舒舒服服從按摩浴浴缸中泡出來的狄森就這麼硬生生被嚇一跳,圍著浴巾接受風御騁的詢問,他真的沒想到風御騁會那麼快知道他來台灣,不過,也沒啥好稀奇,被「驍」的首腦瞭若指掌是件太容易的事了;何況只消他的方箏提上一提還會不知道嗎? 「不是我。」他回神,第一句話就是否認。 「你只須解釋來台灣的理由。」諒他也沒膽動他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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