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歪點擒郎 | 上頁 下頁 |
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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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終端機不斷閃著呼叫訊號,是湯森。想必是陳列出這個月報表的同時想找他深談。 也虧得鍾重陽不再重視,讓他近幾個月來得以把大部份心力投注在石油工業上。讓他全心全力規劃著開始有所盈餘之後,公司該走的方向,擴充或轉投資都必須有周詳的計量。但無論怎麼優秀的企劃書,如果沒有他本人前去督促執行,成效絕對不若他想像中的好。湯森專精於石油開採,而他精於經營。這五年來多虧了湯森擔待,但也正如湯森所言。如果他能真正前往阿拉伯,真正展現他的談判本事,公司不會在去年才開始有盈餘。 在今天親眼目睹了迎娶她的華麗排場,不免苦澀的想著自己根本供不起她這些。也許她選阿迅還真是對了,門當戶對的結合對她才公平。 愈是上流社會,愈有門戶之見。時代無論民主或專制,一旦人們達到權財加身的地位時,也就愈加趨向保守,門戶之見根深柢固,不容撼動。 他給不起她——暫時給不起! 真的!再給他十年,他不見得會比「華康」差。原來他就只打算貢獻自己四十歲以前的生命來回報鍾家。到那時,自己的公司也算略具規模,也不必再隱瞞他人自己有事業的事實。 如果遇見方笙晚一些就好了。何苦在他最不自由的時候有這樣刻骨銘心的邂逅?既是注定無所善終,老天何來安排這一遭?他不明白! 不明白,又如何? 事情早已成定局,心酸苦澀啃噬滿心。 幸福的青鳥曾停在他窗口張望,卻教他以絕情揮開了去。活該啊! *** 卸完妝,洗完了操,方笙跨出浴門,便看到換好睡衣的鍾迅正挾著枕頭往與工作室相連的門走去。她叫住: 「等一等,咱們必須談一談。」 「天亮再說吧,三更半夜在臥室談話很曖昧的。我可不要日後把妳還給我大哥之後被懷疑與妳有染。」鍾迅說。 「即使他那樣以為,也永遠不許你澄清。他如果會在意,也是他活該必須承受的煎熬。」 鍾迅小心的看了她一眼。 「妳還在氣大哥?不會吧?我看得出來妳一整晚魂不守舍,而且妳頸項上那條項練墜子根本就是我大哥的翡翠戒指對不對?再有,今天早上何必生嘲弄妳與我們兄弟倆都有不清白的關係時,妳之所以會掉淚根本是哭妳的第一次婚紗不是為心上人而穿,才不是哭那痞子的侮辱。」 「聰明的小孩,有些事知道便可,出去宣揚就不必了,明白嗎?」方笙笑笑的暗含警告。 「我真的不明白妳。方笙,妳是個非比尋常的矛盾性格綜合體。再加上經商能力強,很可怕。」他將枕頭丟回床上,人也懶懶的坐進雙人沙發上。「說吧,咱們還有什麼事情要協商?」 「明天咱們雖是號稱前去歐洲蜜月旅行一個月,但你其實是要回學校找資料,好去台灣教育學生,我已在日前讓老爺子應允你五年的自由。這個婚姻對於你,並不算虧欠了——」 鍾迅好笑的幾乎沒舉起雙手投降。 「別用妳商場上的手段來與我迂迴!這位姑娘,有話就直說了吧!我鍾迅作牛作馬萬死不辭,心中早已深深感念妳施的恩比天高、比海深,可以嗎?」 「當然可以。」方笙有模有樣的行禮回應。走到他面前的沙發坐下才又道:「不出三個月,你大哥會被我踢出『華康』;據我猜測,老爺子並不會允許他一手栽培的人為其它企業所用。也就是說,在香港商界,沒他立足之地了,是不?」 鍾迅點頭,但一向不擔心。 「放心,我大哥能力強,走出香港反而更能打開自己的天地,待在『華康』涉足不到的地方,反而讓他更無所顧忌。我知道,大哥無論如何也不會妨礙到『華康』的利益。」不過,像大哥那樣的人,無論身在何處都不會被埋沒掉。兄弟二十年的交情,豈會不明白, 「是,而且——我認為他應該早已往他興趣的事業去發展了。」她一直在思索這個可能性。尤其當她得到有關湯森·艾普克的資料過後,便篤定了不少。 「不可能,他並沒有太多時間。我必須很羞愧的承認,他進入公司工作後,永遠做著超體力能負荷的工作量,我父親他那人實在是——」 方笙伸手阻止他的滔滔懺悔。 「不必再為令尊的行為歌頌下去,那不是我在意的重點。這一個月的蜜月旅行,我希望你挪出五天陪我去中東。」 「呃?」他瞪眼。 「因為阿拉伯世界中女子單身前往並不方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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