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歪點擒郎 | 上頁 下頁 |
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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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華康」內部的人都在謠傳上面即將重新洗牌大換血,屬於鍾特助的光輝年代即將過去,未來已是女人當家之勢。 在多日的努力之下,方笙終於得到了她要的結果。與美國金家的合作案終於在不斷的評估後發現有太多不可行性,所以抽回資金,合作破裂。當初所有籠絡攀親手段一切都取消,並且那筆資金讓方笙改而投入股市,在一波漲勢開紅盤中,半個月內滾回三倍,恰好補去當初投資失敗的虧損,還尚有餘利,樂得鍾重陽只差沒當眾狂歌熱舞以茲慶祝!心下要方笙早日進鍾家門的念頭更堅決了!而且有了方笙這名親媳婦,他那還要養鍾適那頭不可預測的猛虎? 只要他確定了不會有任何一個企業延聘他去重用,那麼鍾適就可以離開鍾家。他不要這頭猛虎,可也不要別人用,金家更是別妄想。 因此合作案破裂後,鍾重陽親自解除婚約,並且在昨日以電話聯絡在越南的鍾適,告知他這件事。 解除婚約了! 真好!目的達成,暫時可以鬆懈一下,回台灣休養生息兼把囤積數日的自家公事一併處理完。近來把小妹忙翻了,真是不好意思。 關上行李箱,就等鍾迅由港大趕回來送她去機場。近來這小子已經明目張膽的與一些藝術界的人接觸,鍾重陽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要歸功於她的美言。 近幾次來香港已不必住飯店,在鍾老爺子堅持下,她住入鍾家位於淺水灣的垂宅,成日有一大群佣人伺候著,可比公主一般。 才想要坐在沙發上休息,房門立即被敲了兩聲。 不會吧!今天的鍾迅突然懂得看時鐘啦?向來遲到一小時以上(甚至根本忘掉有約)的人,居然知道何謂準時?香港幾時下紅雨啦? 她一邊開門邊笑謔: 「歡迎回來,奴家幾乎要喜極而泣,相公您——」輕柔聲音終止於看到來人之後,聲漸消逝—— 鍾適一張俊臉上盡是遠道而歸的風霜,眼袋下寫著疲憊,一手慵懶的搭著門框。那樣困頓的外表,卻有著矍鑠的眼神,令她退了一小步,雙手摀放在胸前: 「你——回來了?」他怎麼會知道她住鍾家大宅? 「要回台灣了?」他也發問。 都是無意識的發著聲響,其實全部心思都只用在吞噬對方的形貌上,慰藉著總是相見卻無緣對談的——思念。 「我能進去嗎?」事實上問完後他已跨了進來。 她能叫他出去嗎?許久不見,幾乎忘了他生性充滿獵人本色,侵略亦是他不可忽視的本能;只是壓抑在恩情的陰影下,他向來選擇隱遁自己的真本性,也不教人察覺並且防範——事實上鍾家已防他夠多了。 他反手關上門,手上的公事包隨意擱置,但雙眼始終沒有離開她如天使一般純美的面孔上。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迅說的。」 她緊張的笑了下,不知那隻大嘴鳥有沒有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呃,你解除婚約——是成立的嗎?」她無法在他灼人卻又深沉難解的眼光下自在太久,借著轉身引他到起居處的沙發,以平復自己的動容。 「昨日已有人打電話到越南又吼又哭,我想是成立的吧。」鍾適嘲弄而笑。心下暗自猜測這小妖女出了多少力。他從不以為她在做一件事時,會只是圖謀單一價值的回饋。如果能達到更多面的成果,才有執行的成就感。而她會嫁鍾迅,不代表會忘了她對他的婚約有多麼反感。 「說恭禧可以符合閣下心境嗎?」她雙眼忍不住又轉到他無名指上那枚翡翠戒指上。 「妳高興怎麼說都無妨——小心!」原本不具意識的閒聊終止於她絆到桌腳往前仆倒之後。他飛快伸手扶住佳人傾倒的方向,將她抱了個滿懷。 「喔!」 她在他懷中低呼了聲,纖手抵上他胸膛,原本該倍覺驚嚇的心思居然被吸引到手心裡觸到凸出物。是什麼東西? 這個念頭年起的同時,她已探手人他西裝內袋,在鍾適拉開她之前得逞的掏出一隻耳墜,退了三大步。 是——一隻好眼熟的飾品啊! 「這是我的。」她笑了。這是她四年前與他有過一夜情之後卻遍找不著的那一隻耳墜子。原來被他拾獲,並放在離心口最近的口袋,被珍藏著。 鍾適眼中有些微狼狽色彩,雙手握成拳,收入褲袋中,生怕自己拿回原來就屬於她的東西。 「一直沒有機會還妳,也忘了。」 「現在要還我了嗎?」她走近他。 他冷然別開臉。 「是。」美夢早已湮沒於流光之中,容不得他睹物緬懷。何況眼前演進到這情況,是不該有曖昧的物品來攪亂一汪春水,波動所有人的心。 方笙伸手拉開他外套一角,讓耳飾又回到原來待著的地方。然後在他盯視下,拉起他手。 「不妨來做個交換吧!我一直極喜愛你這枚戒指。能給我嗎?」 這只男用翡翠戒指,是父母唯一遺物。當年所有物品典當一空,只求治好母親的心臟病。留下這一枚尚值幾個錢的翡翠戒指,因為是婚戒,百般捨不得。在母親堅持不賣,並且偷藏起來的情況下,才倖免於典當的命運。 很有紀念性,丟不得,給不得——但因為是這麼一個縈他心臆佳人,所以他沒有猶豫,將戒指拔了下來,遞到她眼前。 她沒有接過,竟是伸出右手,五指具張,輕道: 「不知道哪一隻手指適合它的尺寸。」 意思再明顯不過,有勞他測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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