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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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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以為富良野只有紫色薰衣草。」口中吃著花農開發出產的薰衣草冰淇淋,她不解的道。 「最壯觀的景色是整片山坡地的薰衣草,但若不帶妳來看看紫櫻花田、罌粟花海,妳怎麼領略不同的美麗?」她明亮大眼貪婪地看著花海,而他只專注看著她美麗的臉與沾了紫色汁液的櫻唇。 「原來這是罌粟花。日本可以種罌粟呀?真是好看。」她摘起一朵嗅聞,正想抬頭叫他也聞聞看呢,兩片溫暖的唇瓣正好蓋住她欲語的小嘴—— 啊!我多麼多麼愛妳—— *** 撫著唇,極力壓抑著憤怒的情緒。 怎麼回事呢?像是已被誰訂下權利似的,居然對林明修的吻厭惡得想反胃。 「別再有下一次,否則我們不僅連朋友都做不成,你的職位也將不存在。」 如果每一次不得不參加的商宴找他充當男伴卻給了他不恰當的遐想,那她會立即停止對他的邀約,即使他是她手下最傑出的業務經理。 「我知道借酒壯膽不是好理由,但我愛妳啊!這兩年來我們合作無間,妳不會不明白我的心意的。向自己心儀的女人示愛有錯嗎?」林明修,「裴遠企業」的黃金單身漢,有著斯文的外表以及優秀的經營能力,六年來一直是裴智宏倚重的左右手。 「你愛我不代表有權利輕薄我。」 「我很抱歉,但不後悔。以後我不會未經同意就吻妳,但請妳給我一個公平的機會。」林明修深深凝望裴紅葉冷漠的面孔。這麼的冷淡,卻仍是這麼不可思議的動人。 美的,是外表,是神韻,是舉手投足間的明快俐落,身為女人身上少見的自制冷靜特質。 六年前第一次見到她,只覺得她美麗,而美麗並不是罕見的特色,所以他沒有太注意。直到這兩年來她成了他的上司,做出了令他折服的成績,一顆心再也不受控制的沉溺了下去,目光再也無法由她身上移開。 「我對你沒有公事以外的興趣,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裴紅葉眼見司機已開車過來,冷淡的看向他。「我想你自己找得到路回去,我就不送你了。」 「紅葉,我不會放棄的。」他在她背後說著。 她沒回答,總是有一些不懂放棄為何物的人在周遭出現,她早已習慣以冷淡來應付。只是可惜著這些男人為何不接受純粹的友誼而硬要跨越不屬於他們領域的界限? 這種追逐會到何時才終止? 是她年老珠黃後?還是嫁為人婦之後? 隨他們去吧,這種無聊的瑣事。 司機老王已替她打開車門,她坐了進去,沒再看向一直緊盯著她的林明修,對司機道: 「麻煩送我去『雲想衣』,然後你直接到公司等我父親下班,我會自己回去。」下午公司內沒有需要她處理的重要工作,想起造型師已多次通知她上回訂購的晚禮服已抵台,也該去拿了,順便整理一下頭髮。夏天到了,該給自己打理一個俐落的髮型。 車子駛入總是壅塞的車潮中,大概得耗上四十分鐘才能抵達目的地,她略感疲憊的閉上眼。 林明修是林明麗的么弟,如果父親會與林明麗結婚,那麼輩分上就隔了一級。當然談輩分也只是藉口,重點是她從來對他都沒有特別的感覺。 剛才參加完商業年會,有幾位向她示好的男士惹得林明修跳出來以她的所有者自居,並唐突的以強吻表示占有的態度。 掏出面紙,她用力抹去唇上的顏色。 霸道不是氣魄的表現,以愛為名的失當行為都是一種侵犯。 也許她並不曾將心許給任何人,這些年的不為所動純粹是厭煩極了那些恃才傲物的男人們自以為是的舉措。 愛是占有嗎?愛是理所當然可以霸道嗎?愛是賦予干涉的有力藉口嗎? 她質疑著這些示愛的行為,也就否定了一大票青年才俊的追求。愛若不先建立在尊重上,一切便只是強者駕馭弱者的行為罷了。男人仗著氣力壓迫,女人仗著淚水橫行,愛情搞成什麼德行!? 厭惡林明修的吻,來自夢中的溫柔,也是來自他的強索。 夢是虛幻的,美化過度的。也許夢中吻她的那人,並不是真正那麼的令她感覺溫柔深情,一切全是修飾過後的美化情境。 被珍惜、被深愛是女人們一致的夢想,難免美化了數倍來符合自己的需求。 不過既然她這輩子不是非結婚不可,那麼標準訂得比天高也無妨了。 再度拭了下唇,直到噁心的感覺褪去。林明修再也沒有近她身的機會,她非常的肯定。 「小姐,『雲想衣』到了。」老王停下車,迅速的為她開門。 「謝謝你,辛苦了。」她下車,目送走了司機才努力收拾心神。夜晚從不停止的夢境與白天塞得滿滿的工作,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精力。 二十八歲的年紀,少了口紅妝點,竟是蒼白羸弱得嚇人。像生病似的,玻璃櫥窗反射出的容顏令她差點笑了出來。她可不記得一向健康的自己曾經虛弱過。這幾年來太忙了,沒時間運動,面孔也就蒼白了起來,不點些口紅還真是不能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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