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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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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姐,令兄並沒有愛上我,妳多慮了。」事實上,目前傷心的、水深火熱的人是單戀他的她。他會不會中意她還是未知數,何必此刻就緊張起來了呢? 白莞直言道:「我感覺得到妳想接近我哥哥,試著追求他。就算他不能接受妳,也會因為辜負妳而感到歉疚。妳應該很明白他是什麼樣的人。」 「妳要我滾得遠遠的?」好個兄妹情深,她看得礙眼極了。加上白莞又美得沒天理,更讓她心情糟到谷底。 「不是滾——而是請妳不要讓哥哥為難。」白莞解釋著,很怕造成別人的傷害。她只是想阻止悲劇發生呀!無意生事起風波。 朱水戀深深吸了口氣,想平緩被撩起的刺痛感,口氣略微不穩地問:「白小姐,告訴我,是不是應該像妳這樣默默的愛他,才算體貼他,才算愛得真切無私?」 白莞一震,退了好幾步的低叫:「妳——在說什麼?」慌亂的聲音裡滿是狼狽。 「愛情永遠不可能建立在無所求之上。因為我們一旦傾心了,便會期望對方也有相同的真情愛意回報,所以愛情是自私的,是有要求的。我很佩服妳只要能陪著他就感到心滿意足,但我只是凡夫俗子,有最世俗的渴求。我愛他,也要試著追求到他的心來愛我。」朱水戀看著她的眼,不給閃避的機會:「妳是個很好解讀的單純女子,我們人類數千年來生存在勾心鬥角、互相殘殺之中,每人多少都懂得察言觀色。而我們都看得出來妳對妳兄長有著超越親情的傾慕,妳準備推翻我們的觀察,證明我們全脫窗了嗎?」 白莞深吸了好幾口氣,卻抑制不了熱辣辣的紅潮直往白嫩的臉蛋上撲來。 「我喜歡哥哥——不是——不是罪過。」 「沒人說妳是。」朱水戀嘆了口氣,前一刻嫉妒她是情敵,但下一刻又為自己欺負弱小而自厭不已。怯生生、我見猶憐的大美人總是占優勢。此時若有人突然走進來,十成十會以為惡女正在欺壓弱女子。 「反正你們白狼族據說盛行精神型態的戀愛,純粹用『感覺』愛來愛去,誰能說你們逆倫?別害怕啦!我又沒要批判妳什麼。」朱水戀拍拍她,忍不住雞婆的開導她,否則哪天這小女生被道德感罪惡感逼傻了可不好。 「哥哥是很好的人,我不要他傷心難過。」白莞哽咽著,並不否認自己的心意。 「我們都不希望他傷心難過,最好每天讓他心花朵朵開、哈哈大笑。」這會兒又成了難姐難妹。 「可是妳想追哥哥!」白莞指控。 「他不一定甩我啊。現在傷心難過的人是我。」又要重新開講一次嗎?饒了她吧!「小姐,他可以拒絕我的追求,可我也有追他的權利。」 「妳反正就是不死心對吧?」白莞挫折的低嗔,不明白人類怎麼會這麼冥頑不靈。 「沒錯。我要跟逢朗約會,要追他、抱他、親他、攻占他的心。」朱水戀一腳踩上茶几,雙手叉腰,堅定的宣告,氣勢旺盛得說不可擋。 不過朱水戀的得意一向沒能維持太久,因為當她大聲說完最後一句時,白逢朗正好現身在她們面前——餘音仍在樑上繞,沉靜得詭異的客廳杵著面面相覷的三個人。各異的心思,相同的尷尬。 呃——嗯——那個——誰來開口打圓場一下好嗎?吊在這樣的氣氛裡很難受耶——朱水戀正努力在糊成一團的思緒裡找一個話題,但腦袋裡滿是劈哩叭啦的亂碼,怎麼辦才好? 「早安啊,各位。」二樓扶手處掛著一名晏起的嬌美人,正懶洋洋的打招呼,似乎沒察覺一樓處於當機的僵狀。 「曼曼!妳這麼早爬起來做什麼?」朱水戀好訝異的抬頭問著。這女人向來睡到日上三竿還死在床上掙扎考慮要不要起床,絕不可能在早晨八點的此刻現身。 彗星撞地球了嗎?沒有啊,除了昨天的地震之外,沒有地球崩裂的徵兆呀。她特地看了看窗外,確定今天仍是尋常平凡的一天。那麼這女人中邪啦!? 季曼曼打了個呵欠。 「昨天璿交代我轉告妳,早上十點要妳去台南參加『和雅大樓』的破土典禮。」 「那是璿的行程吧?我去幹嘛?」 「璿練功去了,妳就請白先生跟妳去一趟吧,別忘了妳是誘餌哩。妳不出門怎麼誘敵?「對呀!不出門怎麼約會?安排得太好了,省得她絞盡腦汁還否不出個好理由拐白逢朗出門。 「替我謝謝璿。」 「嗯哼,麻煩您了,白先生。回頭見。」任務達成,回床上再睡二十四小時去也。 「朱小姐——」白逢朗正要開口。 但朱水戀已扯住他衣袖——「有什麼話路上說吧。咱們先去機場,遲到了可不好。快走快走!」嘿嘿嘿! 皮包一撈,她早是一身外出服,就等這個好時機。 真是皇天不苦心人,她終於可以約會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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