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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嗯,我知道大家都沒心情談別的。可是,反正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趕路,你們難道不想趁這個空閒,談一下那些……雖然沒有國家大事重要,但其實也很重要的事嗎?」

  在場還願意應付她一聲的,也就只有花靈了。

  「例如?」

  「例如……你們懷孕的事啊!」花詠靜很小心地說道。

  「什麼懷孕?指誰?」花靈看了看這屋子裡的所有女人——花吉蒔是不可能了,別說她沒結婚,想來也是沒有情人的。而周夜簫與蓮瞳這對夫妻,誰知道他們目前究竟如何?中間夾著一個子熙,感情很複雜的,加上周夜簫身體一直不好,也不太可能吧。那麼,莫非——

  「季如繪,你懷孕了?哇靠!會不會太猛了?」要不是花靈暈得厲害,早跳了個半天高了。因為她一直以為她們的身體構造應該與盛蓮人不同,不會懷孕才對,沒想到居然可以,太稀奇了!

  季如繪懶懶地橫她一眼,不理會。回應花靈的,反倒是蓮衡——

  「她沒有懷孕。是花神醫誤診了。」非常肯定的聲音。

  「我沒有誤診!」這世上唯一能讓花詠靜生氣的事,就是對她醫術的質疑!

  「詠靜,現在不是胡說的時候!」花吉蒔沉聲低暍。

  「我沒有胡說!你們都懷孕了!」花詠靜一一指過去——「頌蓮王已懷孕四個月!還有你,花靈,已經兩個月了;最後季如繪,你才剛受孕,應該是這十日之內的事!」

  「那是不可能的!」蓮衡冷靜地駁斥。

  「那是有可能的,陛下!」花詠靜認真道。

  「花詠靜,你在企圖挑撥我與李格非的感情嗎??」花靈第一個暴跳起來:「不要以為我暈船就揍不了你!李格非是墨蓮,所以我沒有懷孕,就是這樣!」

  「蓮帝也是墨蓮啊,可季如繪也是懷孕了,已經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了!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好好聽別人怎麼講可以嗎!」花詠靜動氣地大叫道。

  「什麼!陛下是墨蓮?」花吉蒔驚叫。

  蓮瞳等人也都震驚齊看向花詠靜,連冷漠的季如繪也睜開眼,但她的目光只放在蓮衡身上,給他支援。但心中也疑惑著為什麼花詠靜會知道這個她不應該知道的密秘?

  「花詠靜!你竟敢大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陛下他——」蓮瞳怒叫。

  「墨蓮將開。」花詠靜定定地看著蓮帝,突然說出一句蓮帝遺讖。

  蓮帝聞言,為之一驚!

  「你在說什麼?」花吉蒔問。

  「因為墨蓮花開,所以千年咒願解開了。」花詠靜看向堂姊。「我猜,我們花家的困境、皇室的困境,也解開了。」

  「什麼意思?」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由蓮瞳問了出來。

  花詠靜困難地吞了吞口水,說出自己的憂心……

  「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陛下、頌蓮王、姊,你們可還記得,為何我們兩家的子息會如此艱難?為何我們的族人總是不長壽?」

  「因為……我們以血為祭,以命護國,向上天求取盛蓮的平安長久。」花吉蒔像是也想到什麼,語氣也凝重了起來。

  「是的。」花詠靜點頭,很小心地說道:「想想天災、想想我們……如果我們不再短壽:如果即使是墨蓮的蓮帝陛下也能夠有子息,一切都反過來了的話,是不是表示,千年咒願再也不能運行、盛蓮再也不能平安、而我們再不需為國家奉獻?所以我們的命,也不需換給上天……」

  沉默。

  如果說千年咒願是拿皇室與花家的命與血來祈願,那麼咒願的被解開,莫非就表示上天終止與盛蓮的交易,不願再以這兩個家族的命來交換盛蓮的國運平安?

  「你的意思是——花靈回到盛蓮,帶回花承萬代,只是為了終止兩千年前,祖宗先烈與上天做出的交換?拿國家的命運,換回我們兩家的子息繁盛、生命綿長?」花吉蒔不可思議地厲問。

  「應該、應該是吧……」花詠靜也不願相信這個事實,但她手邊的資料組合起來,就只有這個結論。

  「怎麼會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花吉蒔搖頭叫。

  「那夜簫是怎麼一回事?這一切又與他何干?」

  「絕世雙生,盛蓮複始。金銀相易,乾倒坤移。花季起落,墨蓮將開。」蓮衡輕顫顫地說著。「周家兄弟的出生,就是為瞭解幹年咒願的!他們的出生,就是為了死亡……」

  「什麼?這是為什麼!你們到底在說什麼!」蓮瞳發現自己居然一無所知,而這又關係到子熙與夜簫,子熙死亡了還不算,居然還要夜簫的命!這令她暴眺如雷。

  花吉蒔同時也跳腳,指責地看向蓮衡——

  「陛下!您身為盛蓮皇帝,竟然企圖解開千年咒願?您這是叛國!」

  「錯了!」突然,一道冷冷的聲音介入了這片失控的慌亂中。

  「什麼錯了?誰在胡說——是你,李格非!」花吉蒔錯愕地瞪向李格非,不明白當她們在談論如此重大的事時,他插什麼嘴?又有什麼資格插嘴!

  「當你們自以為在為盛蓮國奉獻時,其實正在毀滅盛蓮。」他還是冷靜的聲音,一字一字地敲進每一個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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