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男帝 | 上頁 下頁 |
二 |
|
那人,難道就是花尋一直在等待著的任務?! 季如繪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滿心只想知道花尋等的人到底是誰?那個任務到底是什麼?居然可以讓花尋在這裡等了近三十年?! 當季如繪沖進鐵門時,看到那人正拿著把大鑰匙跟正門那只發鏽風化的鎖頭對抗,似乎努力了好久,才將廳門打開。 「咦?那人……是?」季如繪悄聲走近,越看越覺得那個背影好眼熟,想得太專注,所以腳步有絲遲疑。 似乎快要想起,卻總差了那麼一步,就是想不起來!但季如繪肯定自己應該認識這個女人,雖然只是看到背影,但就是知道。是誰呢? 「啊!」突然腦中一閃,眉頭微微皺起,頓住步伐,輕道:「不會吧?是她——花靈?怎麼會……」 好吧,現在不是自欺欺人的時候,那人確實是那個花靈!不管她願不願意相信,眼下重要的是快些進去!她想知道花靈能不能看得到花尋……咦?花?花尋與花靈……兩人之間是什麼關係?莫非花靈其實是花尋的後代?! 有種奇特的預感呼之欲出,讓她迫不及待往那扇已經打開的大門奔去,在踏進去的瞬間,她開口叫道:「花靈——啊!」她的聲音被一道強光給打散,失聲叫了出來。 「——如繪!」那是花尋驚慌失措的聲音。 花尋的聲音是她失去意識前最後的記憶,在不知名強光籠罩下,她覺得整個人徹底失重,不斷不斷地往下掉去。 沒有底淵,就是,一直的墜落。 §第一章 不可思議的世界 「你是誰?」虛弱的聲音,因喉嚨太過乾渴而嘶啞。 「欸?你終於醒了?能說話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一團灰色模糊的影子在她眼前晃動。只見得一張寬闊的嘴在她眼前一張一合,逕自說道:「好了,你燒也退了,應該沒事了。我還真怕你就這樣死掉了,咱如今進了宮裡來,也算是能過起好日子了,要是你福沒享到就死了,也太可憐啦!」 「我不認識你……」季如繪努力想睜大眼,卻無法看清眼前的人,不知道是這地方的光線太暗,還是自己視力出問題,總之,她覺得熱,好熱,腦袋暈糊成一片。見那人伸手要探她的額,隨著一股難聞的體臭襲來,她只能本能地喊出:「別碰我!」 那喊聲,小得連自己也聽不到,然後,她再度陷入昏迷…… 「哎,別昏哪,怎麼又昏了?快起來啊!哎啊,又高燒了,這可怎麼辦才好?管事說如果你再不好起來的話,就要把你丟到後山的山坑……你得醒來,快醒來啊!」 醒來!醒來! 陌生的聲音一直幹撓她,而她虛軟無力的身體也為此飽受無情的折騰。 這是夢吧?一個好煩人的夢!而且好臭! 季如繪在夢中皺皺眉頭,決定她要醒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作這樣離譜的夢,但這不重要,反正—— 只是一個夢而已。 去他的夢! 有哪個夢會一作五個月沒法醒,而且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會「醒」的嗎? 季如繪很火大,非常火大。 臭,好臭,臭氣熏天! 餓,好餓,餓得抓狂! 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她怎麼會任由自己淪落到這個地步?瞧瞧她現在在幹嘛?她每天都在幹嘛?! 努力地隱藏,源源不絕的恐懼,永遠都灰心喪志,每天閉上眼都祈求老天讓她醒來,根本是完完全全地不敢面對現實——可惡!不就是莫名其妙到了這個難以理解的地方嗎!就算這裡的女權低下、女性地位卑弱得教人難以置信,有必要放棄得這樣快、成天自欺欺人嗎?虧她還自詡是獨立自主的女人,心志性情絕對不比男人差,怎麼眼下遭難了,唯一想到的卻是自我催眠、告訴自己這是夢?明明就不是夢!雖然遭遇到了難以置信的事,但用「夢」來解釋一切就太可笑了。 就因為她身為一個女權主義者,卻被丟到了一個女權極端低下的不知名時空,所以就害怕得再也振作不起來嗎? 對!她就是難以理解地被丟到了一個女權極端低下的時空中,那也還是該面對現實啊。 絕望,竟會讓她輕易崩潰得這樣難看,不可思議!這讓她對自己很火大,人可以無能,但不該失去尊嚴,不該輕易放棄。與其每天花一大堆時間對各路神佛乞求,還不如自己振作起來,為自己找到一個出路,這才是她季如繪此刻應該做的事!如果靜心等待有用的話,那她用了五個月去等待,只證明了這只是在自我安慰,沒實質用處。而她所處的環境,讓她就算來到這裡這麼久了,仍然對這個時空所知有限! 只知道,這是個女性徹底被奴役的地方。 她是個女權主義者,這一生都在為著爭取兩性平權而努力學習,即使為此與父親決裂、被男人視為洪水猛獸,甚至被傳統女性指指點點,被指責製造兩性對立、社會不安等等,她始終沒有動搖自己的意志,向來以自己冷靜強悍自豪。 她以為自己很堅強,以為自己有著鋼鐵般的意志力,有足夠的強悍去面對這個世界所有的強橫野蠻、去對抗男性社會裡對女性的壓迫不公;她有能力面對一切,並為女權爭取到更多的公平,在社會上被平等對待! 原來,她一直都在高估自己。她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堅強,當變動突如其來時,她根本不堪一擊!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