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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也許他們服用的不是同一種成份——」花吉蒔覺得這個話題根本永遠無解,不必浪費時間糾纏。

  蓮瞳打斷她:「錯了。是同一包、同一種成份。」聲音冷了三分:「我昨天讓富裕琴服下『自白湯』,雖然這樣珍貴的藥用在她身上浪費了點,畢竟歷來也只有叛國者才會被這樣『高規格』的招待,而我這兒也只剩那一帖了。但沒有辦法,夜簫被擄被傷害,那些參與者,我一個也不願放過,只抓一個富裕琴是不夠的;當然,我更無法原諒富裕琴直接造成子熙死亡一事,所以讓她嘗嘗自白湯的滋味,也能讓本王稍稍得到慰藉。幸好,我用了,問出了很多難以置信的事呢。」皮笑肉不笑,淡淡望向臉色逐漸凝重的花吉蒔,接著道:「本想問出她勾結何人綁架夜簫,並在夜簫身上施法……

  咦,你為什麼臉色蒼白起來了呢?我的朋友,你在緊張什麼?」帶著笑問,但臉色非常危險。

  花吉蒔這時反而能鎮定了,深吐了一口氣後,平和道:「還是先說說你在富裕琴身上的發現吧。先把這件事解決了,再談其他,如何?」

  「當然可以,我想我們多的是時間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蓮瞳眼光掃向一臉無所謂的花靈,與搞不清楚狀況的花詠靜後,也無可避免地看到了本來不應該在場的李格非,卻在他堅持下——一腳踹碎了牢房門,威脅若不讓他同行,大家走著瞧——也一同來到書房旁聽,主要是要無微不至地照顧花靈,生怕別人的粗手大腳讓她傷上加傷。從頭到尾,不肯讓任何人接近花靈,更別說搬動她了。

  小心翼翼、情深意重……無須肉麻的話語,也不必眼波交纏,這兩人便自成寧馨小氛圍,彌漫著化不開的甜蜜與相知……

  有的人愛得苦澀;有的人愛得甜蜜,這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

  如果坐在那兒的是她與子熙,那麼躺在躺椅上的一定是子熙,而她則是那個小心細微照顧著的人吧……

  好刺眼的感覺,好不倫不類的感覺。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偏偏這兩人卻安之若素地相愛著!莫名其妙!

  「瞳?」花吉蒔叫回一時間神的蓮瞳。

  蓮瞳收回眼光與雜思,回到正題:「從富裕琴口中,意外得知當年就是她把易蓮交給夜簫,慫恿他去陷害子熙,目的是為了要讓子熙進宮檢蓮時出現意外,讓子熙嫁不了我,她好趁亂得到子熙。」

  「所以,這一切事情,還是與富裕琴脫不了干係了?只是因為一個瘋子的迷戀,造成這麼多事端。」花吉蒔問。

  「原本我也以為事情只是這樣。」

  「什麼意思?」

  「富裕琴的確只是想得到子熙沒錯。為了得到子熙,她可以不擇手段,什麼也不管。但是,又是誰給她這樣的建議?讓她以為這樣做後,可以得到子熙……或者,更明確的說,是不是有人給了她承諾?允諾她如果成功陷害子熙,破壞我與子熙的婚事之後,她就可以得到子熙,還能確保子照不會因為墨蓮身分而被皇家治罪?」

  花吉蒔心中一驚,問道:「瞳,你都問出來了?」

  「這是我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當然要問。富裕琴或許什麼也不知道,但她是重要線索,她所知道的隻字片語,正是一切答案的重要關鍵!」蓮瞳閉上眼,臉上有著怒與悲。「我問出來了。答案正如我一直以來所猜測的那樣。只是,我不明白,她……她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花吉蒔噤聲,竟是不敢再問下去了。

  「我對帝位……從來沒有野心。為什麼……要逼我……」蓮瞳沉聲低語。

  花靈聽到這裡,整個人突然渾身發冷。伸手抓住李格非的手,臉上漫不在乎的表情也褪個殆盡,變得凝重起來。李格非將花靈輕輕攬靠在懷中,關於子熙的許多事情,他不是沒想過,但沒料想過竟是這樣複雜。

  只有神經大條的花詠靜還能若無其事地對蓮瞳說話並打商量:「頌蓮王,你到底問出了什麼啊?就算周夜簫的易蓮是富裕琴給的,但是周夜簫身上就是沒有易蓮的毒嘛。如果你願意把周夜簫借給我研究個三五年的話,也許我就能告訴你為什麼他身上沒有毒了,怎樣?可以嗎?」

  「不可以。」蓮瞳振作了一下,直接拒絕花詠靜這個無理的要求。然後不理她,看向花吉蒔:「我找你們來,是需要你們的幫忙。」

  「幫忙什麼?」

  「首先,你先告訴我,花靈身上的開啟情況,究竟如何了?她的能力如何?有何特殊異能?」

  花吉蒔答道:「花靈的能力如河,尚未可知。但用她的血可以解除易魂大法……也許你也知道了,她的血,更能施展易魂大法,這是連我也辦不到的。她現在身上的傷太重,無法探知更多,得等到她的身體康復之後,才能知道她是不是如我花家先祖在千年前所預言的那樣——擁有改變花家宿命的能力。」

  說到這個,花詠靜就插得上嘴了,連忙說道:「還有,她隨隨便便跟我念移形術的法咒,就能使用了耶。她跑過去替周夜簫挨一刀的那天,就是這樣出現的。我們兩人都沒有因為施法而脫力呢,所以花靈身上的潛力是無窮的。對了,花靈,你也給我研究一下吧,只要三五年就好了。」花詠靜改而向花靈打起商量。

  當然,依照慣例,沒人理她。

  「改變花家宿命的能力嗎?」蓮瞳看向花靈,眼中有著深思,也有著不確定:「或許,她能改變的,不只是花家的宿命,而是更多……」

  李格非下意識地擋在花靈身前。

  「瞳,你是什麼意思?」花吉蒔心中一動,問道。

  蓮瞳沒有回答,只道:「先不談這個。吉蒔,我對夜簫身上沒有易蓮毒一事耿耿於懷,還有,我始終不明白——」看向李格非,說道:「為什麼墨蓮的數量愈來愈多,而金蓮銀蓮卻是逐年減少?為什麼每一個與外國人通婚的盛蓮人,產下的兒子,都是墨蓮?周天晴的兒子周齊安是,而你,李格非亦是。」

  李格非是混血兒喔?難怪長得一點也不像盛蓮人。花靈從李格非冰冷的臉色得知「混血兒」這事兒在這裡恐怕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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