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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韓璿稱許的點頭。的確,現在並非逞口舌之能的時機,人各有癖,真彼此看不順眼,日後打一架就成了,無須此刻拿來干擾正事。

  「哼!你們心虛了?沒膽子了?怕了?」紅仙根本不理會同伴的拉扯。

  季曼曼暗踢了朱水戀一下,狀似想睡的道:「白先生,我有件事很不明白,之前你說我與他磁場相近的說法,是代表什麼呢?我是他命定的戀人?生命的渴望?心愛的巧克力?」

  「少不要臉了!我警告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白逢朗頗為困擾的不知該不該等不相干的人叫囂完再發言,但那位小姐似乎沒有住嘴的意思。

  「白先生,你就說吧,不礙事的。」韓璿微笑鼓勵。

  只好如此了。他輕咳了聲道:「不是的,我並不曉得你們相近的磁場是不是表示天生一對。這種結果可能須由你們自己去發展,我感應到的是你的頭髮很能吸引星的關注,而那似乎成了他追尋記憶的一個關鍵。」

  「我美美的秀髮是他致命的吸引力?」曼曼半是得意半是嗔意的睨了星羅一眼。

  「難怪他總想扯回家當紀念,幸好沒讓他得逞。」長髮甩呀甩的,好不得意。

  「我此刻還是很想扯下它們丟進垃圾桶作紀念。」星羅一把將她推開,嫌惡那頭飄來湯去的頭髮在眼前晃。

  「哎唷——要死了!」

  「活該。」紅仙快意冷笑。

  韓璿眼見情況又將走向離題,開口問:「你對想起過往有多少把握?」

  星羅微笑。

  「在那之前,我想知道護令使者可以給叛狼族多少承諾。」

  「白先生,他們身上的『叛』字可以消除嗎?狼王令有能力辦到嗎?」季曼曼覺得這種事問狼族人才恰當。

  白逢朗思索了下。

  「其實自從狼族成立邦聯制度後,金狼王首先頒發的赦令就是再也不對罪犯烙下『叛』封印,也不再驅逐族人。那道咒術已然銷毀,所以我並不明瞭該怎麼解除它,畢竟『白狼族』從不使用這種極刑。但我想,『狼王令』理應辦得到,但這還得向殷佑求證,因為他才是『狼王令』的主人,我不確定他的法力夠不夠他施展這種高段數的赦免咒。」

  「那得等他完全恢復法力才能知道了。」韓璿微笑的看向星。「如何?願意賭上一賭嗎?選擇相信我們,與我方合作;或拒絕合作,兩敗俱傷。」

  「星羅!別理他,這是陷阱!」紅仙仍叫囂得不遺餘力。

  曼曼偎過來扯扯他。

  「點頭吧,一旦狼王令湊齊了,還怕壓榨不到殷佑那小子乖乖辦事嗎?你這麼擅長整人,別人絕對不敢少回報你一分半毫的。」

  星羅橫她一眼。還需她多舌?

  在紅仙兀自的叫囂中,初步達成了合作的共識。

  不頂真誠,仍有忌憚,但至少是好的開始。

  「還是想不起來?!」殷佑哇哇大叫,覺得自己的未來很灰暗。「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在想啊?」對著那個據說失憶的男子指控著,壓根忘了這人是全狼界最會記恨的人。

  「這小鬼就是金狼王子?」星羅轉頭看著季曼曼。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那卻是真的。」她點頭。

  昨日初步化去了敵意之後,今天一大早一行人便在陽明山的「殷園」集合。目前「殷園」已修復完畢,但也只是一間普通的宅子,再也沒有金狼王的咒令保護,因此叛狼族人才得以平安踏進來。

  「去去去!再回去想!你當年收了狼王令就不該忘記的!」殷佑仍不知死活的叫著。

  「真是太不負責任了!」

  「這小子多久沒被人修理了?」元旭日坐在一邊問著,猜想那個星羅還能忍受多久。

  朱水戀不明白道:「奇怪,他不是一向很愛惜生命的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星』很不好惹。」於悠淡淡一笑,竟然只是看戲,而沒有上前勸小金狼收斂一下好保住他那條千辛萬苦才孵出來的小命。

  有問題,但到底是什麼?許多人(尤其是知殷佑甚深的人)開始保持沉默看小金狼演大戲。當然,倘若有個不幸的萬一,也只能哀悼他是咎由自取。

  雖然不知道殷佑想做什麼,但據她的經驗,星羅大概快發飄了,於是她很小心、很小心的後退,打算退到最安全的白逢朗身後——「幹嘛?」朱水戀早在那邊占好位置,惡形惡狀的瞪退她。

  好吧,退而求其次,到璿的身後也不錯——才想著呢,突然一股猛烈的力道向她襲來,她只覺腰部被撞了下,然後整個人便飛到半空中——哇至至哇至至哇——「咻!」黑鞭如靈烈的蛇破風而來,不帶任何傷人力道的捆住了季曼曼。手一抖,她筆直落入星羅懷中,而淩散的長髮披了他一頭一臉,讓他面孔開始抽搐,手一松就要把人丟下——「哇呀!不可以!」雙手雙腳以絕對不雅觀的姿態勾住他腰身,就怕被摔死。在這瞬間,小金狼驀地化為金狼本體朝星羅持鞭的手攻去,張大嘴巴就要用力一咬——長髮!漫天飛舞的黑髮!一圈又一圈的捆得他不能動彈——呵呵呵呵——笑聲此起彼落,一聲比一聲尖銳,焚燒他耳膜——「死吧!死吧——」女聲大笑地像在慶祝她們已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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