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搶來的新娘 | 上頁 下頁 |
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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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見時的美貌是感官直覺上的嬌艷;但是,如果她是個軟弱、或毫無個性的女人的話,也許他連碰也不會想碰她。 在他二十五年來的歲月中,女人對他而言,並沒有占著重要的地位,甚至是無足輕重的。每年各國進貢的美女多不勝數,可汗皆會賜與各部族夷離堇,但他從來不接受美女。雖說君綺羅的美貌少見,但絕對不是獨一無二的。可以與她相較的美人,他見過幾個,但是總引不起他占有的心思。 她是個矛盾的組合體,擁有脆弱的形體,卻比任何女人還堅強不屈!那種心志力量,幾乎可以與他這個大男人相抗衡。也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以她那薄弱的身子,傲然的生存在北方艱難的氣候環境中吧! 她是朵寒梅,不及牡丹華麗,不比玫瑰嬌艷,但卻獨獨能在霜雪中展顏怒放。小小的,淡淡雅雅的,不與百花爭春,不與秋月詠情,獨力抗拒霜雪。 這樣的一個女人,她的心是珍貴的。他想得到她的心,也勢在必得,即使窮盡一生,他也無怨無悔。 她盯著他的手臂,他似乎沒有上藥的打算,一逕兒的坐在椅子上看她,像在思考著甚麼。 她絞著手指,眼光總是不爭氣的看向他的手臂。血又流出來了!他是故意在逞英雄氣概的嗎?再鋼筋鐵骨的身子到底仍是肉做的,那有受傷不會疼的? 還是被那女孩打過的傷分外捨不得讓它太快痊愈? 「你扮男裝幾年了?」他問出令她意外的問題。 君綺羅遲疑了一下,才道:「四年。」 「沒人發現!」 她搖頭。這人為甚麼突然對她的過往好奇了起來?之前除了逗弄她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舉動。 他起身改坐到床沿,摟她的肩膀入懷。 「你一定表現得讓君成柳恨不得你是男兒身,所以一直不讓你嫁人是嗎?」 「不!是我決意不嫁人的。我不要讓任何一個男人來當我的主人、主宰我未來的生命。」她雙目炯炯的迎上他;用著美麗而堅定的眼眸,訴說著她是自己的主人。 耶律烈扯開了笑意,得到了他要的答案。 「原來,你不是拒絕我,而是拒絕全天下的男人!」 「沒有差別!」 「是嗎?至少我的挫敗感不再那麼深。」 「你的血滴到我衣服上了!」她低首瞪著雪白錦袍上的血滴,多得像已死了一條人命似的,他的血會流光。「再換一件袍子不就得了!」他不在意,反倒像是很有調情的興致,直想親吻她的粉頰。 她忍不住低叫:「你為甚麼不止住它?」 「給女人打出的傷口死不了!」 「是嗎?那我也來劃一道血口,讓你的傷口有個伴!」她拿過桌上的剪子,做勢要戳他的手。心中就是氣不過他那不在乎的模樣,更氣不過自己的在意! 他大笑著躲開,逕往床內縮,像在取笑她沒那個膽似的。她爬上床,右手拿剪子,左手成拳;明明床榻就那麼點大,不難打到他巨大的身形,可是她就是沾不到他的衣袖。 終於抓住他一片衣角,卻正好是他手臂的傷口,想刺也刺不下手,打也打不下去,就這麼個遲疑讓他抱了個滿懷。 「啊!」而她卻嚇飛了剪子,又被耶律烈快手的接住;否則剪子落下來的地方絕對是正對著她的花容月貌。 他將她壓在床榻上,吁了口氣。 「你是我見過最悍的女人。」 「我不是!」她拒絕他的說法!甚麼形容詞她都可以接受,但她自認沒有潑辣這一項「美德」。「我可沒有你那青蔻公主那般嬌蠻。」 「當然!她年幼無知,沒有你的成熟風韻,也沉不住氣。」他吻住她,意圖很明顯,他想要她。 君綺羅推著他的身子。 「不要!你受傷了,而且,大白天的——」 「這不是理由!你這是欲迎還拒嗎?」他毫不領情,那一雙轉為墨藍的眼眸充滿期待的興奮。 欲迎還拒?她咬住牙關,狠狠瞪著他。 「就讓你血流到死算了!」 「多體貼的話兒喲!夠味!我喜歡!」他豪邁大笑,一手揮開了床柱上的掛鉤,雪白的紗帳像波浪一般的垂落,立即蓋住滿室旖旎風光,更不讓漸升的瑰麗霞光偷瞧。 漸漸失落的兩顆心緊貼對方心口,互訴著不能言傳的情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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