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作品集 > 搶來的新娘 | 上頁 下頁


  他逼得她連最後的尊嚴也消失殆盡!天哪!她這輩子沒有真正恨過什麼人,此刻她真的恨死他了!她垂淚的臉理在他的頸窩中,死摟著他的雙手緊握成拳地亂捶著他的後肩——明知他不覺痛癢,卻無法忍住那股恨意。

  耶律烈心中升起憐惜,酸酸楚楚的她讓他感到陌生又震驚!他從來不知道女人的淚會對他產生這麼大的影響。他極力甩開莫名的感覺,放她坐回床上;抓來桌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替她穿上,肚兜、褻衣、中衣,契丹族服的團衫——是少見的雪白錦織,滾著紫貂毛;再著長裙,套上小羊皮靴——她的腳好小、好細緻。

  他從來沒有替任何人穿過衣服;事實上,除了在賀蘭山這一段時間,他的衣服都是由侍女伺候穿上的。而現在他居然如此自然的替她著裝!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竟單膝跪地,讓她一雙雪白蓮足踩在他膝上,為她套襪穿靴。

  君綺羅停止了抽泣;她原以為接下來他會很得意、很粗魯的強佔她的身子。他沒有這麼做已使她訝異萬分了,更遑論他替她穿上衣裳,尤其是靴子——

  她雙手輕撫胸口,怔怔的看著他;而他在為她系好靴帶之後也抬起頭,正好迎上她的眸光。

  不知怎的,她居然再也無法直視他;匆匆別開臉蛋後卻真切地感到臉蛋在發熱。

  「你幾歲了?」他低聲問。

  「二十。」他的溫和反倒讓她不自在。

  他扳回她的臉。「嫁人了嗎?」

  「沒有。」

  「為什麼?」二十歲的年紀不管在塞內塞外,都該是生好幾個子女的歲數了。

  她閉嘴不答,也不願迎向他那雙會侵略人心的藍眸。

  「你叫綺羅?君綺羅?」

  「是的。」她知道是血玉告訴他答案的。

  「看我!」他命令著。

  她只好看向他。

  然後,他宣告:「我是耶律烈,你的主人。」

  ***

  這個盜匪窩只住著四位女性;她、煮飯的嬤嬤,以及二天前突然由西夏邊界過來的兩個女人。再怎麼遲鈍的人也知道這兩名女人是來做什麼的!她知道西夏人唐化很深,可是卻不相信在大唐滅亡八十多年後的今天,居然還有女人會穿那種袒胸露背裝,明目張膽的讓人一眼就看穿她們是做什麼的。袒胸露背裝盛行在晚唐,愈穿愈露的風氣延續到後來,女人們乾脆連兜衣也不穿,直接把胸脯袒露出來;那時甚至有些流氣的詩人還為此吟詩作對,諸如『粉胸半掩疑暗雪』之類的下三流詩,還廣為盛傳,津津樂道。

  但,大宋對女子的要求與約束就相當嚴苛,先不論是否為男人的私心想藉此打壓唐代女人高漲的氣焰,以防再有脫軌的時代讓女人爬上天;基本上,君綺羅便無法想像會有這麼輕賤自己身體的女人,穿得這般暴露,生怕讓人看不夠似的!

  當她扮成君非凡與人在酒樓花坊談生意時,那兒的歌妓、舞娘,即使是有出賣肉體的,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輕易露出一點肌膚示人。稍稍露出腳踝就已經很不象話了,怎麼也不敢跟這兩個西夏女人的放浪比,她們只差沒在臉上寫著「妓女」兩個字而已。

  他們在營區三丈以外的樹林間為那兩個女人搭了一個粉紅色的小帳幕;每到夕陽西下,操練完畢後,便有一堆男人排在紅帳外。

  君綺羅為她們的行為覺得噁心,但那兩個豐滿的女人卻以眼神譏諷她也清高不到那裡去,還以契丹語嘲弄她;更可笑的是這兩個女人居然在忌妒她是首領專屬的女人!

  是呀!她又清高到那兒去?被擄來四天了,他不急著要她,卻夜夜與她同榻而眠;她常常在醒來時發現自己縮在他懷中——因為冷。

  在江南,秋天的天氣才稍微轉涼;但在這西北之地,又在山區之中,深夜降霜根本不足為奇。再暖和的皮裘也比不上他溫熱的身體,尤其在她感到冰冷的時候,她的身體總是不自覺的縮入他的懷中。這是無法控制的,除非她整夜不合眼。

  昨夜她便將自己縮在床角內,硬逼自己背對他。

  每晚他練完功後,會坐在桌上看一點書,然後在三更天時吹熄燭火,裸著上身躺上炕。他知道她沒睡,她連毛髮都是緊豎著的。於是,他扳過她的身子面對她,就著細微的目光,看著她。

  「不許背對我,如果睡不著,咱們可以做點別的!」他的眼神比他的行為放肆。

  結果,昨夜他用唇吻遍她的上身,一雙眼睛是含著譏誚,又像是在期待什麼的盯著她的臉;而她只能不斷的想著他在淩遲她的尊嚴,他正要一步一步掌控她的身體,讓她變成像那兩個不知羞恥的西夏女人一般的發出淫穢的叫聲。可怕的是,這男人已漸漸可以控制她的身子,而她一點也阻止不了。她只能不停的提醒自己,不能淪落到那境地。一旦她的身子屈服在他挑起的欲望下,她就與妓女無異!主動迎合與被強佔之間有著天大的差別!

  倏地,她明白他還不強佔她的原因了!他要完全的侵佔她,不只要她,更要她主動屈服,甚至同那兩個西夏女人一般用渴望的眼光看他。他說過,她是他見過最傲、最烈的女人,他想「馴服」她,就像他馴服了他的座騎——那匹他花了一個月時間捕獲、半個月馴服的馬中之王。他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而些微的挑戰性更激發了他馴服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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