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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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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你——」方首豪站走後第一件事就是溫柔地探詢嬌弱的表妹是否有恙…… 「嗯,討厭,人家好怕。」湛無拘將「螓首」靠在他肩上,矮蹲半個頭身,眼眸無邪地與之脈脈凝視,朱唇更是微噘出嬌嗔的弧度,更別說身子柔若無骨地依靠在他身側的嬌弱狀了。 方首豪這輩子沒受過這麼大的驚嚇,也不曾輕易讓臉上表情脫離溫文儒雅的行列。但完美的形象全然崩潰於眼前可怖的景象。不由自主的,雞皮疙瘩由腳底板的湧泉穴往上戰慄至頭頂的百會穴,胃部一陣陣的抽緊,臉色青白紅黑交錯,終於「嘔」地一聲,吐出滿胃被驚嚇的食物。 「哎唷,死相!」微一跺腳,湛無拘掩鼻走開,一扭一扭小碎步走過群雄面前。對僵化的現場頗感滿意地以媚眼眨呀眨的答謝之,不免又傳來一些嘔吐聲來表示支持愛護。 而門口這沒邊除了站了個極力忍笑的姬向晚,還有被定住身形的費重威了。适才當方首豪一掌格開費重威的刀勢時,被拉著走的湛無拘可不忘乘機黏住他周身大穴。 現下可好,費重威以非常美妙的姿勢站立在門口。右足立地、左腳往後舉在半空中,身體呈水平狀,握刀的雙手向前乎舉……哦,對了,由於湛無拘在點完大穴後,頗感時間仍裕,所以揮了個五指印給費重威臉上增色。所以他的面孔朝左,展示著自己形狀完美的巴掌印。 「站得累不累?」湛無拘笑問。 「小子,你若不快些解開我的穴道——」費重威唯一能動的便是一雙火眼金睛以及嘴巴了。 「放開我兒子!」先回過神的費志明奔過來,對這個深淺莫測的男子不敢掉以輕心。 湛無拘也不為難,一把摟抱起姬向晚,隨手探入懷中撕出幾張向廳堂內灑去:「今兒個我玩得很高興,喏,送你們幾張秘籍的內頁!」 原本蓄勢要一舉擒下湛無拘的群雄聞言,莫不爭先恐後地撲向飛散在屋內的黃紙,搶得興起,幾乎翻臉引發一場殺戮…… 待方首豪與其它正義之士努力平定了亂況之後,門口除了依然金雞獨立的費重威僵立在那兒外,哪還有湛無拘兩人的影子? §第九章 「你覺得像不像?」雙手各拈起棉紙一角,展示畫作于佳人面前。 姬向晚凝重地看了良久,首先建議道:「你要不要先去找幾本書回來研究繪圖的基本筆法?」 「不像嗎?」湛無拘抖了抖紙張,堅信自己頗有繪畫天分。事實上他眼中的焦蘭達就是長成這個樣子。 「很像,十足像令堂的大作。」直到此刻她終於相信上次所見之畫像,確實出自湛家大娘之手。 湛無拘唇角抽搐:「拜託!她是個畫癡。」 「我相信。」絕非有意侮辱,只不過事實就是如此。 此刻,他們坐在馬車裡,車行的方向是蘇州。昨日由紀宅出走後,正好瞧見紀家商號裡正有三十輛馬車的貨物要運往蘇州,湛無拘付了些銀兩,便穩當地跟著這一列貨旅走。閑來沒事,湛無拘才準備以牙還牙地在抵達蘇州後,往大街貼滿焦蘭達的畫像,並且寫上一些壞話…… 但計畫顯然註定要夭折。畢竟你能對一名畫癡抱多大的希望? 由得他玩興盡了,姬向晚才有所感道:「昨日還堅持要我與表哥談清楚呢,卻又直巴巴地趕往蘇州走。你的心性真是一日數變。」所以……他親她,亦是一時興起而已……吧?! 湛無拘丟開了棉紙,偎近她道:「瞧昨日那情況,短期內方表哥是不得清閒了,哪有機會給你們了斷這種家務事?反正方首豪知道我是你未來的丈夫便成了。我們打過招呼啦,有這麼多人可以見證之下,可不能說咱們私走毀婚了。」 她神色複雜地看著他。 「我的心已夠亂了,你何苦硬要來攪和呢?」 「向晚,你又何苦堅持要扛著失意的包袱,不放寬心去玩鬧大笑呢?」他反問。 「因為事情是發生過的,而我傷心。你無法只對好玩的事大笑,而面對傷心的事卻不予感受吧?」 他突然抓住她右掌,並攤開朝上:「你相信算命嗎?」 呃?改談別的了?那她想談的正事怎麼辦? 「信嗎?」他催促。 「我信老天爺安排了一切。」 他搖頭,卻也點頭,開始評著她掌紋:「你的手指纖長、顏色紅潤,三條主紋路深且弧度完美,表示你是一個善良、心好命也好的女子。當然有一些不識相的小細紋各自橫阻在主脈上,表示了人生裡的波折,但最重要的——」他輕輕縮起她手掌為拳:「命運,掌握在我們手中,這也是可信與可不信之處。」 她呆呆望著他,仍在消化他的意思。 「如同我們活過的歲數不會再回來一般,你該重視的,應是當下的快樂悲傷、每一日的酸甜苦辣。否則豈不白活了?過去既然無法改變,又何必死扛著不放?」 「你是在勸我……忘掉所有的不甘與傷心嗎?不要再記著被背叛的痛苦?」她努力要理解,但並不相信這會是他的意思,他又不是以德報怨的聖類。 湛無拘居然點頭:「當然,忘掉,全忘掉!就當你生命中從沒出現過這一位張三李四。」 「為什麼?」她聽出不對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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