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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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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刀下留人——」 彷若蒼鷹掠兔,在湛無拘摟住姬向晚退開到安全地帶的同時,數道白影飛掠而來,隨著大道血箭的噴出、人影立定于地時,六熊也七歪八倒地跌在地上,脫去了半條命,各自吐著血絲,和著白沫調養生息,但也有人不支地昏死過去。 為首的趙金熊定睛一看,看清了來人便心口一涼,知道自己再無勝算了。冷冷一笑:「我道是誰,原來是三大山莊的人馬!不曉得搶到秘籍後,會如何分贓才算公平呢?」雖是身受重傷,場面話仍得說上一說,以免被視若無物。 所謂的三大山莊,正是近七年來活躍於江湖上的少年新貴,分別為浮望山莊的方首豪、寒冰山莊的秋冰原,以及靜堂山莊的黃呈彥。各自約二十五歲上下,其山莊亦是在這些少年手中發揚光大,深受江湖人重視,其地位也日漸與其它百年大派有並駕其驅之勢。這一群年輕氣盛的人自是不屑虛無三流角色。 站在這三名少年英雄身後的,是其下屬以及女眷。待全部抵達現場後,浩浩蕩蕩的人數,莫約有上百人之譜。湛無拘坐在一邊無聊地數著人頭,悄悄咋舌。 幹啥子?逐水草而居呀?還是正在舉行春日宴?不然哪來這麼多穿著華麗的男女? 出手打倒六熊的秋冰原不理會六熊的挑釁,逕自走向蹲坐在一邊的湛無拘。 「書在你身上?」這是他絕對料不到的。 「誰說的?」湛無拘攏緊披風,不讓任何人看到姬向晚的容貌。這個不安好心眼的男子怪裡怪氣得沉悶,讓人看了想打呵欠。想垂涎他的女人?下輩子也沒他的分,哼! 「你只會拖累她。」秋冰原眯起了眼,察覺姬向晚不尋常的沉默。「她生病了?」 「不,只不過看到了魑魅魍魎所以嚇暈。你們閃遠點就行了。」 秋冰原下巴一緊,冷目射出冰刃,不再言語。 這時打發走六熊的方首豪快步走過來,一張比在場男性都斯文俊美的面孔溢滿焦急,拱手問著湛無拘:「這位小哥,請問吾妻向晚是否和你同行?」 「我不是小哥。」湛無拘直直打量著眼前的白衣男子。白淨的面貌,連鬍鬚也修整得像這輩子從未長過;白衣飄飄,既有優雅也有瀟灑,這是一個很懂得呈現自己的男人。「你可以叫我大哥,不然叫祖爺爺地無妨。」 「好大的膽子,真是給臉不要臉!」揚州首富之女紀香香第一個失聲叫駡起來,忙不迭要替大俠出氣。 湛無拘伸出手指對紀香香搖了搖:「不對,大膽子與不受教是兩回事,兜不到一塊兒的。你的用詞得加強,三歲娃兒也不會犯這種錯誤。」 「你敢說我連三歲娃兒也不如?」紀香香怒叫。 「你連耳朵也不行呐,我幾時說過這一句?」 「你明明是這個意思!」 「成,隨你,你喜歡便成啦,不必徵求我同意。話說回來,你這般重視我話中的意思為何,真是教人受寵若驚啊——」湛無拘淡淡笑著。 「你不要臉!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向來自認厲害機敏的紀香香哪能容許自己在諸位大俠面前被鬥垮。 「不會吧?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還要來問我?」湛無拘好憐憫地看著那雙噴火的眼。 「好了,香香,別——」有人企圖拉回正題,但無功地敗陣下來。 「我叫紀香香!」紀香香抓狂地尖叫。 「既然你知道又何必問我?莫名其妙。」 「你……你……你……你……」紀香香當下氣得口吐白沫,眼白一翻,跌入眾丫寰的護持中,昏厥了過去。無顏面對自己被氣得吐血的事實。 「這位公子好利的口舌。」黃呈彥向來是不服輸的狂傲性子,冷笑道:「氣暈了一名女子,不是大丈夫所當為。吾等以至誠之心以待,你別不識抬舉。」 「至誠之心?掏來看看如何?我長這麼大,還沒看到活跳跳的心長成什麼樣子。」嗟!至誠之心?上百雙睥睨的眼裡有冷淡、有嫌棄、有掠奪,就是沒有真心誠意的。 「你——」 「彥弟,別又給激了。紀姑娘的教訓還不夠嗎?」方首豪溫文的聲音成功地阻止了一場舌戰。他現下只想知道兩件事——秘籍的下落,以及未婚妻是否正在那人手中。這兩件事都令他心情為之沉重,掛念得日夜不得安穩。「這位兄台,在下方首豪,是向晚的未婚夫。瓜田李下,正人君子當有避嫌之舉,以免毀了他人名節。相信這個道理閣下是明白的。」 湛無拘站起身,將懷中佳人抱得更牢:「當然明白。所以即使我沒有做出任何逾禮的行止,也該為了姑娘的清譽無瑕而負起男子漢的責任,你放心,我是一點也不在乎向晚「曾經」是你的未婚妻的。哦!對了,既然我與向晚將共諧琴瑟,那麼,于情於理也得稱你一聲表哥哩。方家表哥,以後多關照了。」 方首豪瞠目以對,行走江湖多年,從未見過這種奪人妻還表現得理所當然,一點羞愧也不見的無恥之人。雙手暗自握緊,他平緩道:「兄台似乎太過一廂情願了,也許你該問問向晚的意思。」他瞭解表妹,她性情堅貞,從一而終,不是會朝三暮四的人。他只擔心向晚被這身分不明的男子箝制住,這些日子以來不知受了多少折磨。打量著被那男子摟抱住的身形全然無所動靜,不知是病了還是被藥物迷昏……「或許你該叫醒她,聽聽她的意見。」他道。 湛無拘聳聳肩:「她會醒來的,但不是現在。」 「看來你是非要逼我等動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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