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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後記:開春閑談

  新的一年又開始了,大家好。

  對東方磊的交代,各位看倌覺得滿意嗎?不管如何,相信你我都可以同時鬆一口氣了。其實我從未開過支票說要兌現他的,但不知為何一年半來居然被追討不休,真是疑惑呀!弄到最後好像如果不寫會被亂棒打死,天哪,天理何在?委屈萬狀的開稿後,倒也愈寫愈得意,到底不是不可為的故事嘛。只是,慎重聲明,各位看倌,不要再自己開支票追著我要債了,人家姑娘我又沒昭告天下人說一定會寫。只此一次,下不為例,OK!

  今年度呢,由於決定「安分」一些,就決定不要像去年一樣的造反。所以咧——嘿嘿,可能會寫一些很「老套」的劇情,什麼外遇啦、未婚生子啦,誤會、失意什麼的,我只是說可能啦,至於會實行的程度則看當時姑娘我的心情如何了。最重要的是我能否從「老套」中寫出出乎意料的想法;要是能,我便寫了。

  當然,欠的古代稿是一定要完成的,《君須憐我》是醞釀已久的構思。今年大概會有兩本古代稿,至於另一本為何,我尚且賣個關子嘍!全部讓你們知道了去,還有什麼期待的樂趣?對不對?我這是為你們好呢!

  很喜歡在走過一個路程之後,回過身來檢視自己當時的心態;非關後悔或什麼的,只是,想把自己看透些吧!

  去年,是拿自己前途冒險的時期,一直以為,只要我對作品的要求不曾鬆懈,那麼也沒有所謂的對不起讀者大人了。我是個對自己要求很苛的人,寫輕鬆的作品,如果好幾部不曾換口味,會有一種深沉的疲怠感,那時,會給自己兩個選擇——封筆或造反;造反過後,再投入自己擅長的筆法,又能有新的念頭來豐富內容了。

  如果寫作只是一種職業,我不會待太久;如果寫作是一種挑戰,那麼我得不斷地創新。否則,這片熱鬧而百家爭鳴的小說界,沒有我存在的意義。

  在人群中,我常是很乖的傾聽者,乖乖地,冷冷地,卻偶爾爆出大笑來嚇人。

  觀察人,真的是很有趣的事,而我的大腦又常把人家哀怨的戀情以Q版的畫面再自行演繹一翻,看著朋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第N次重述時,我若不是拼命保持平靜的表情,讓自己看來嚴肅剛直,就是實在憋不住了,趴在一邊大笑。所以她們都說我是個奇怪又冷血的女人。

  有些看倌問我《浪漫一生又何妨》並不是太精采的作品,為何我會鍾情呢?想想看,兩年多以前的小說市場,正循著一定的公式在寫小說,而我,一個才由幾本書,沒沒無名的小作者,居然就顛覆了未婚生子該有的公式,讓人嚇了一跳,要我不開心大笑是不可能的!那個時候稍稍注意到小女子我的人就該知道我是造反型人物了。好玩,真的好玩,為了這一分「好玩」,我寫作至今。

  對請者的觀感,在波濤起伏兩年多以來,一直在轉變。起先,我受寵若驚,因為被喜愛著;然後接踵而來的要求與批評,令我沉重,甚至茫然;再來掙扎於臣服與自我之間,每完稿一本就打電話去撥擾項姊大叫:「我不行了!」。如今,已能泰然地認清,出書愈多,別人的期望也會增加,變與不變的聲浪形成兩個方向的拔河。而每個人都堅持自己是對的。那麼,我呢?笑了一笑,雲淡風輕,愈放不開讀者,愈困死自己,哪還有時間去寫好作品、去充實自己?有些人走了,有些人來了。以一個同是讀者的身分來說,那是正常的,消費者有權挑自己喜愛的作者來忠實,也有變的權利,否則老是看一個人多無趣,是不是?可是,以一個作者的自私心態來說,陪著走到最後的,是體貼且知心的朋友,這條路不會寂寞。

  有些坦白的朋友,在離去前,會來信與我告別,我只能說:珍重;有些新加入的朋友,與打一開始使與我同行的人,也不斷來信支持。來來去去的朋友,我不會太傷心,畢竟曾分享過彼此的生命,不管是一陣子,或陪我到最後,都是珍貴的。

  從不讓出版社替我過濾信件,任何好壞,我全看到了。倒也不能說自己心胸多好,可是批評會令我深思自己也許忽略掉的盲點,當然也有許多不正確的指責,只要我反省再三都不認為那些是我該承受的話,一律當耳邊風。基本上,席絹的瀟灑性格多過多愁善感的那一面。

  為什麼堅持兩個月才出一本書呢?總覺得那樣對所有人都好,而且,「萬盛」還有好多好多新人正等著大展身手的機會。我們這些「老人」若老是霸佔著,是挺不道德的,優秀新人輩出,我哪都給他們一個機會好嗎?也讓我有多一點閑晃的時間。

  為什麼不開個信箱?或辦個全省書友會?

  因為我不是名人,也沒啥名氣或雄心大志,這答案能接受嗎?不寫稿的時間,我全用以找資料或充實自己,期待下一本能給大家看到不同的東西。而我又是個不能分心的人,一旦有什麼活動,我也許會忘了自己的本業是寫書,而以為自己是什麼大人物去四處招搖呢!不妥不妥,我會變驕傲的。看書重要,還是看人重要?你們自己看著辦。

  同一個問題若在一批信件中超過十個人問起,我會當成大問題來處理,對寫作的雄心不等於對名氣的渴望,讓我們以文字來交心可好?可別慣壞我哦!

  再來,咱們來聊聊「批評」與「謾罵」的差別。

  有許多朋友不解地問我,既然歡迎大眾的批評指教,又為何強烈抗議有人來信罵我?我想,對作品的好壞評語,我一律視為指教,沒有第二句話。但,如果你們針對的是我人格的抵毀,不知眾姊妹同不同意我將之列為「人身攻擊」,並且大力加以反駁回去?席絹並不是會委曲求全的人,對於人身攻擊的詞令,要我靜靜地承受,然後打落牙齒和血吞——呵,門兒都沒有!你們以為如何?

  有件事我也不得不叨念一下下!

  也許我不是每封來信都回,但各位姑娘,可否看在席絹好不容易從寫書、看書、找資料、生病中辛苦找出一丁點時間回信的分上,請不要抱怨我回信的字數少,也不要把我的「真跡」認為是出出版社代筆地指責我到欲哭無淚、欲笑無力的地步,更不要集體來信,爭相賭席絹會回誰的信——難道我會回信真的是奇怪的事嗎?讓你們質疑絕對是由他人代回?

  哈!也有人說我在後記中寫回信的事,只是欺騙讀者真心的宣傳手法呢!小小一個回信問題,一心想對來信的朋友做些什麼,卻好像有點弄巧成拙了。那麼這件事做來兩面不討好,我是否還有堅持下去的理由呢?是不是全部不回才代表公平?朋友們,來些意見如何?

  去年的身體狀況真的很差,而我向來只能專心做一件事,哪來多餘的時間去替自己搞宣傳手法呢?又不是不要命了,讓會玩的人去玩吧!席「老」姑娘我這一把骨頭做不起劇烈運動了。

  對了!親愛的朋友,請勿寄貴重的禮物給我,我不希望你們的「血汗錢」用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如果你們的包裹與掛號郵件曾遭拒收的命運,別怪出版社,寫信來罵我好了,因為我交代項姊不要代收平信以外的物件,主要是希望你們將錢用在更值得的地方。如果你們的真心真意無處發揮,那就對天祈求我今年很健康就行啦,如何?一封平信,一張小卡,就可代表全部心意了。

  我不是最好的作者,但我永遠不放棄以此為目標,不斷地努力著。但,脫離席絹外衣的「吳X英」我,有著非常強烈的自傲與自尊,絕不容許所謂的「批評」延伸到侵犯人身上,希望朋友們分得清,好嗎?

  真的,兩年多來,我從各方指教中得到很多寶貴的意見,也使我更加改進與努力。而,從一開始就與我同行的朋友,我想告訴你們,有新讀者加入,並不代表席絹會將你們遺忘,在此,獻上最真誠的感謝,給一路護航我到今天的「元老」們。

  我喜歡「老」的東西嗎?其實也不見得啦,喜歡老歌是因為聽了舒服,喜歡古詩詞是讚嘆它的華麗與偉大意境,之中更包含了多少老祖宗的智慧。喜歡的人會膜拜它,而我只不過恰巧是其中之一而已。所以當我說我最崇拜的偶像是蘇東坡、李煜之類的大文豪時,別人都當我瘋了!其實追根究柢,了不起你們也只能說席絹崇尚的是腦袋中的實學而非華麗的外表,而不能說我迂腐古板。

  願今年又是一個好年,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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