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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我覺得她好像在等你。」林至剛說著自己的觀察所得。

  「別胡說了。」李從謹搖頭。對他而言,現在的可恩只是他事業上的合夥人,連友情的成份都淡薄許多,而這樣的距離,還是可恩劃出來的,真不知道至剛這奇怪的想法是哪來的。

  「什麼胡說?她一個美女會計師,多少人在追求她啊,自從你們分手之後,就沒見她再認真談過一份感情了,可見她比較過之後,一定覺得還是你好,正等你主動呢。畢竟當年是她提出分手的,如果你不主動的話,臉皮薄的她只會在一旁哀怨的等成化石也不敢走過來靠近你。」

  「她不是我們今天的話題,別再談了。你還記得我為什麼今天約你出來吧,至剛?」

  「我知道,可是,你真的不考慮唐可恩?」

  「你為什麼總要談可恩?」李從謹好無奈,只好很明確的對好友道:「我跟可恩已經過去了,今後除了合夥人的關係之外,不會有任何其他可能。我表達得夠清楚了嗎?」

  「夠清楚了。」林至剛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好吧?那就不談她了。來談談奉姎吧!先容許我好奇一下,奉姎她……知道你對她有意思嗎?」

  本來不知道的,但經過昨天晚上的事之後……

  「她應該知道了。」李從謹臉色有些艱難的說道。

  「知道了啊……」林至剛沉吟了會,繼續問:「那她有接受的傾向嗎?」

  「沒有。」

  「啊?這麼乾脆?不會吧?!」這奉姎真是不給人留情面啊。

  「不談那個了。至剛?我問你一個問題。」李從謹正色的看著他。

  「什麼問題?」感覺這個問題的答案對李從謹很重要,所以林至剛也收起了漫不經心的表情,端正回望。

  「你會不會覺得我長得像什麼人?」看到至剛疑惑不解的目光,李從謹補充說明道:「我是指,我是不是長得像奉姎認識的某位男性?」

  「咦?」林至剛眨了眨眼,仔細的瞪大眼打量李從謹。「聽你這麼說,我才想到……以前一直覺得你的氣質,還有某個角度看起來挺眼熟的,就是沒想過像誰的問題,可現在想想,好像真有一點像誰……是誰呢?」苦思中。

  真的像某個人嗎?不意外的答案,但李從謹心中還是為之一沉。

  林至剛還在看李從謹的臉回想著,一會兒後,眼中終於閃過一絲恍然……

  「從謹,原來你像他。」然後,低聲輕喃自語:「我怎麼從來沒有把這兩人聯想在一起,明明挺像的……五官倒還好……氣質、還有眼神很像呢……更別說那雙眼可以說長得一模一樣……內雙、杏眼、黑得要命的瞳仁……」

  「那個人是誰?」李從謹沉聲問道。

  「那個人是奉靜言,奉氏一族這九年來的代理奉主,一個……長期隱居在山上養病、不見外客的男人。從謹,你像的人是他。」

  「這個奉靜言……和奉姎是什麼關係?」

  「從謹,你真的挺像他年少時的樣子……」愈看愈像。於是這個與李從謹有十三年情誼的林至剛,表現得像是今天才認識他似的,就一直盯著李從謹的臉看,簡直是看呆了過去。

  「至剛!」李從謹不得不將他叫回神。「我問你奉烘姎跟那個奉靜言是什麼關係?你有聽到嗎?」

  林至剛連忙點頭,回道:

  「有有有!關於那個,這話說起來就有點長了。」深吸口氣,把剩下的半瓶沛綠雅一口喝完,才說道:

  「你記得我說過奉姎七歲被奉氏本家收養的事吧?」

  「我記得。」

  「那時收養她的人是奉靜江,也就是奉靜言的姊姊。這姊弟倆可都是廚藝上的天才呢,奉姎可崇拜死他們了——我敢保證這是奉姎決定學廚的原因。可惜這一家子人都不長命……啊,那跟這個無關,就不多說了。然後,在奉姎十六歲那年,奉靜江過世,接下來有兩年的時間奉靜言與奉烘相依為命共同生活,直到奉靜言的身體狀況惡化,被奉總管強制送出國開刀,接著……就傳出奉靜言被奉總管軟禁的消息了。因為從五年前奉靜言回國之後,就行蹤成謎,只有奉總管知道他的下落,說是在山上靜養,不許人打擾,唯一可以見到他的機會,就是每年的十二月三十一號,奉氏年會召開時,身為代理奉主的他是一定要出席的。」

  「難怪她不許我稱呼她奉管家或奉總管,她一定很痛恨那個將奉靜言帶走的奉總管吧?」李從謹輕聲道。

  「當然痛恨,畢竟她認為奉靜言被打壓、被軟禁都是奉總管一手主導。話說回來,那個奉總管真是個厲害的女人,喜歡她的人還真不多。不過九年來能夠獨自撐起奉氏的一切,也不容易,不厲害點怎麼行。」

  雖然對奉氏這個奇怪的家族感到好奇,但眼下,李從謹滿心只想知道一件——

  「奉姎、奉靜言兩人是戀人關係嗎?」

  「對奉靜言而言絕對不是。而奉姎,則是在他身上寄託了所有感情的渴望。但,即使如此,這些渴望裏也不會有愛情這東西冒出頭的。」

  「不會有愛情?為什麼?」李從謹想了一下,問:「他們年紀差很多嗎?」

  「不是,才差七歲怎麼算多!」林至剛搖頭,才又道:「主要是奉姎太仰慕他了,把他當天神崇拜,誰會對天神不敬啊?她不敢的。」林至剛搖了搖頭,然後再度以憐憫的目光看向好友,說道:「這個奉姎,眼中只有一個奉靜言,她的世界只願意局限在奉家。她稱得上朋友的,就是她那些同門師姐妹,即使出社會工作五六年,也沒交半個朋友,這麼排外的孤僻性格,誰有辦法追到她?」

  看著李從謹怔怔望向窗外的模樣,雖然知道再多說什麼都是徒勞,但還是老話重提:

  「所以,從謹,我還是要再勸你一次:同樣是冷色系的美女,你還是去把可恩追回來,放棄奉姎吧!」

  追回可恩,放棄奉姎?

  感情投注的對象如果可以像是選擇吃飯還是吃麵一樣簡單的話,世界上就不會有「為情所困」這句話的存在了。

  李從謹只能苦笑,什麼話也不想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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