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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你……」想吻我嗎?

  是的,我想吻你,他的眼神如此堅定回答她。

  「可是……不會覺得奇怪嗎?」曲耘禾不是在拒絕他,而是純然的疑惑,這份疑惑,在上輩子就隱約存在了,但那時由於一直在忙(先是創業,後是忙著生病),所以沒有心思去深想這些,然後,便一直拖到現在,才又把這份疑惑給拾起。

  「為什麼奇怪?」樓然的鼻尖已經頂著她的了,「當你是男人時,我就沒感到奇怪了,而今你是女人,更是天經地義不是嗎?」

  曲耘禾輕笑,而這樣的動作讓她的唇瓣不經意刷過他的,她感覺他健碩的身體為此微微輕顫了下。

  「反正我就是覺得混亂,扭轉不過來,再說,我以前當男人時,直到我死去,咱倆也沒怎樣啊。」

  「錯了,我們當時是有怎樣!」樓然更趨近她,隨著他開口說話,兩人的唇瓣就這樣曖昧的刷來刷去,將兩顆心給勾吊得上上下下晃蕩,左左右右亂擺,而談話還在繼續,「那時,你就那麼閉上眼走了,我趁你那二十一克的靈魂還沒離開身體時,終於吻了你……而感想是——即使我這樣在意你,但吻你的感覺,卻是沒有感覺,那時我就在想,別人把親吻形容得那麼美好,說得天花亂墜的,到底是胡亂杜撰,還是因為我特別冷感的關係?」

  「我想,那時真正『冷感』的人是我吧。」曲耘禾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回報他那時的「癡情絕戀」,因為那畫面光想像就令人覺得很囧,囧得她這個當事人實在感動不起來。

  「所以,難得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我們得好好印證比對一下。」說完,終於不再滿足于勾誘的刷撫,而是牢牢的吻住了她,那兇狠的態勢,就像要將她的嘴給吞噬入腹。

  唇舌糾纏,像是天生就該如此,當他們為對方敞開時,彷佛立即就知道該怎麼去完成這一切。

  不需要經驗的依憑,也不需向花叢老手取經,他們瞭解彼此,更像天生就該屬於彼此,全然的信任,讓他們心領神會間就知道該怎麼取悅對方,並同時讓對方取悅自己。

  曲耘禾原本擱在樓然大腿上的雙腿,早在樓然圖謀她的吻時,就悄悄將她的雙腿分開,置身其中,所以此刻她修長的雙腿,一隻被夾在沙發與他的腿側間,另一隻則軟軟的垂落在地。

  而她不知該往哪放置的雙手,先是推了推他的肩膀——不動如山,再是從他腋下滑到他背上,胡亂抓了兩下——不痛不癢,後來覺得他把她的後腦勺箝得太緊,有點不爽,也回敬之,於是雙手有了去處——他的頭,他的發,使勁揉!

  這個吻,吻得很久很長,吻到缺氧,吻到頭昏腦脹,才依依不捨的放開。

  「你吃了我的口水……」曲耘禾腦子裡第一個想到這個。

  「你也吃了我的。」

  「以前曾經認為這樣很噁心。」

  「那現在,噁心嗎?」樓然輕笑,聲音沙沙的,黑亮有神的雙眼裡冷卻著「再來一次」的火光。

  「嗯……」其實也還好,因為是他,所以完全不會去想惡不噁心的事。

  「無法作答,表示體驗太少,不足以讓你產生具體的感想。」說完,就要再吻。

  「嘿,你克制一點,我妹快回來了。」她及時捧住他的臉,提醒道。

  「那就叫她再出去——」

  「姐!我回來了——赫!」被眼前的輔導級畫面驚得恨恨倒抽一口氣,並差點被那口氣給岔暈過去。

  「出去!一分鐘之後再進來!」嚴聲喝令,不容違抗。

  曲秀穎反應不能,連話都說不出來,就僵直身子照辦,並推著另一個僵立在門口,始終沒機會踏進來的女孩一同出去,乖乖關上大門。

  一分鐘很短,但足夠他們打理妥當了。

  樓然先把曲耘禾扶坐起來,順手幫她拉好衣擺,再以手指爬網了她並不太顯亂的秀髮,然後將她卷到膝蓋上的麻紗寬筒長褲給放了下來,上上下下打量她,確定再無不妥當的地方後,才撥了撥自己的頭髮,撣了撣,拉了拉衣領袖子皮帶,整個人的形象也就端整好了。

  還有幾秒的時間,樓然朝曲耘禾抱怨了聲:「她是曹操投胎的嗎?」

  曲耘禾聞言哈哈大笑。

  可不是嗎?說曹操,曹操就到!

  ***

  那個被懷疑是曹操投胎的可憐女孩,覺得世界末日來臨也不過如此!

  那個男人居然敢非禮堂姐!而她可憐的堂姐完全反抗不能,在金主面前,只能逆來順受、淒苦無助……

  這世界真的太不公平了,窮人只能任由富人欺淩而不敢吭聲,太悲慘了……

  嗚嗚嗚……

  「我說,你在角落種了那麼久的蘑菇,是可以採收了沒有?」

  「張心雲,我在傷心,你不要理我。」曲秀穎有氣無力的朝她擺擺手。

  「不要理你?再不理你,你就會在牆邊蹲到第二天,那我們的報告怎麼辦?你帶我今天到你家來,就是為了把小論文給寫完吧?明天就要交了,我配合你打工的時間,還跑來你家睡,一堆保養品沒帶過來,我很犧牲耶。」自憐的摸摸水嫩的臉,抱怨,「明天要是長痘痘,就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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