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涼夏校園紀事 | 上頁 下頁 |
二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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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蝶起細聲細氣道: 「這話從何說起呢?」 「哼!少裝了。以往的種種,我可以不計較,反正我也高三了,不想與妳鬥。我怎麼鬥得過有校長母親的妳呢?但是,妳休想搶走孟觀濤!他是我的。」 「我搶走孟觀濤?」她揚起眉,好笑地道:「我哪一點能與妳匹敵,進而搶走原本屬於妳的人?」 「妳——」看似沒有隱喻的話卻像一根根的刺扎入她心中。「妳諷刺我!」 蝶起雙腿放了下來,滑下窗台,站立在她面前: 「我沒有好容貌、沒有好身段,怎樣的男人會在屬於妳之後,再有眼無珠地看上我呢?而孟觀濤——真的是『妳』的人嗎?」最後一句,問得暗諷。 大美人惱羞成怒,吼道: 「妳這個不要臉的醜八怪!」伸出右手,揮來就是一掌。 羅蝶起險險退了一步,伸手捉住她手腕,讓她巴掌揮空。輕聲提醒她: 「不要做出醜事,破壞了自己身分。」 邱預雁再也保持不了冷漠,甩開她的手的同時用力推她,將她推撞在窗口,才怒氣稍平叫道: 「妳最好記住,以妳的模樣,只配去與劉伯揚那種好學生兼書呆子配對!對於孟觀濤那樣的男子,妳就少妄想了!妳不配!回家多照照鏡子,認清自己的斤兩。免得自取其辱。對於這件事情。我死也不讓步!」 有一隻手由窗口伸入,扶住羅蝶起,並且在身子未踏進來時已叫道: 「姓邱的,妳少在這邊潑婦罵街!如果姓孟的傢伙是妳的男人,妳乾脆去買一條狗鍊栓他在褲頭上,而不是四處找無辜的人出氣,像隻瘋狗似的亂吠。」 長腿一跨,方箏一身運動後的汗水,由榕樹上攀入二樓窗口,已然砲轟出她的反擊。 「妳敢罵我是狗!」邱預雁火紅了雙眼,美貌開始猙獰,不復絕美形象。 「喲!還是母的咧!」方箏以氣死人的音調說著。拉住羅蝶起的手,忙要查看她剛才撞到的手肘。 「妳——」邱預雁又要伸手打人。 方箏俐落地伸出一腿橫踩在側方的桌子上,擋住她的身子。並不與她正對著面。而她雙手正替羅蝶起揉著瘀青,淡淡道: 「妳打吧!如果妳承受得起後果的話!」 她運動褲上繡的正是展中跆拳道社最高榮譽的金線穗徽,提醒邱預雁三思。她不是男人,不會對犯到她的女人寬容。而她正等著大展身手。 狼狽收回手!邱預雁兇狠地掃了她們一眼,倏然轉身出去!她不會放過她們的!絕不會! 「好了,並不怎麼疼。」羅蝶起收回手,笑道:「妳怎麼爬樹上來?社團沒事做了嗎?」 「本想找你去家政社白吃白喝揩紅葉的油,結果在樓下看到妳似乎有麻煩,所以由這條捷徑上來比較快啦。那個孟觀濤在做什麼?居然沒在一邊保護妳,讓瘋狗上門亂吠亂咬。」 「不關他的事。」她揉著手肘,眼光眺望人海的方向。微笑中含著揶揄。 「我當然明白邱預雁積怨已深。會有今日是可以預料的,但他總要負起導火線的責任吧?何況他在追妳呀!」在一個月的觀察下,四大美人暗中肯定,眾多流言中,大概屬孟觀濤的追求最具可信性。季老師的追求大概只是為了討好她以便追求校長,因為劉榮昇老師也是這種做法;而季濯宇就更不是了。據觀察人柯盈然的報告指出,這人——爛人,根本是搞噱頭來讓自己出名,不是真心要追羅蝶起。所以,最後肯定孟觀濤是真正有心追求會長的人,否則不會三天兩頭地出現在學校。據說他倆常漫步木棉道,一同回家。 「不管如何,自己的仗自己打。」 「以智鬥的話,沒人會擔心妳,但是如果她用卑鄙的手段呢?」 「她的手段能狠到什麼地步?不會的。」她目前並不關心邱預雁會做什麼事。她腦中計較的事更重要。 方箏搭住她肩,歎道: 「這麼冷靜。妳真的在戀愛嗎?」 羅蝶起笑得極沉穩平靜。 「如果真的是戀愛,也必然是長跑馬拉松;其熱度又何須狂燃於一瞬間?那往後怎麼辦?倘若不是戀愛,不更應該平常心的雲淡風清嗎?」 方箏歎得更大聲了: 「我一直在研究妳這樣的人活著有什麼意思,居然老是以旁觀者的心態去面對他人,以及自己的生命歷程。」 「這就是你們喜歡與我相交的原因呀!我怎能讓妳們失望呢?」她推著方箏往門外走:「別再閒談了,咱們去家政社白吃白喝吧!」 「妳呵!」方箏無奈地翻白眼,將身後的羅蝶起勾來身側同行,不知該怎麼開口說她才好。 「形象呀!校花!翻白眼有失校花身分。」 「我呸!」說起這個,方箏更是怒氣滿腹:「我要把攝影社的教室給拆了!」 就是因為一幀被偷拍的照片,她莫名其妙被選為校花,而她這個「校花」居然是在成為事實的第二天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這是侵犯肖像權呀! 更沒天理的是她衝去掐住攝影社社長的脖子追討底片與相片時,她的相片已被買走,據說被一年級的學妹以高價得標買走了。然後底片在第二天也不翼而飛——原本那個想藉機賣照片賺一票的社長把底片與毛片放在自己家中,等他想洗個百來張來販賣時,才發現底片與毛片全不見了;不知是家人打掃時順便掃掉了,還是怎的,反正是不見了,害得攝影社少賺一筆外快。向來校花的當選照片都非常好賣的,尤其這次是方箏,女性支持者比男性更多,訂單接了上千張不止,可惜沒賺到,心痛呀!再加上方箏送的一拳,攝影社今年真是損失慘重。尤其方箏嚴重警告,如果再有人偷拍她,她會不惜一切毀掉攝影社,不管是以武力的破壞,還是動用在學生會的權力削光他們社團預算, 她已經讓攝影社很怕了,但只要有人提到「校花」這兩個字,她總有翻臉的火氣上升。 「蝶起,妳說有沒有天理,我去找一年級的學妹要買回我那幅參選照片,她居然死不賣我。交涉半個月了,妳有沒有什麼好方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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