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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孫母接著問:

  「尉泱,你們真的結婚了嗎?證據呢?我們不是老古板,不會因為你們同居就要你切腹來謝罪的。」

  嗯,琳琳的家學淵源原來是來自於此。

  「我們是真的結婚了。我與琳琳都相當傳統,做不來同居的新潮事。」他想孫母年輕時應該也是個火爆女。

  騙呆子啊?他傳統?呸!

  孫琳琳縮在角落,臉上寫滿唾棄。

  顯然他的說詞也令孫李兩家難以置信,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琳琳很傳統嗎?」

  「哎呀!二姊那麼暴力,二姊夫如果不說好話,等會我們走了,他可能會被吊起來抽打,原諒他吧。」

  「柔情面紙,整整二百抽。」五歲的電視兒童也享有發言的機會。

  「好可憐——」抽打二百下很痛耶!

  「親家母,你是藥劑師,回頭補充一些強身益氣的藥丸過來吧。」

  「呀!我一直擔心的事終於成真了。我老是告訴她,不要因為父親是醫生,老媽是藥劑師就常打架,受傷還有藥醫,打死人的話我們哪救得了她?噢!我可憐的二女婿——」

  「老伴,沒事的,你總是擔心太多。」

  「怎能不擔心?我可不想去監獄看她。」

  「不會的,琳琳好多年不和人打架了。」

  「那可不一定喔,我二姊火起來什麼都不管。」

  「舉鵬呀!你最聰明,你來分析一下吧。」

  眾望所歸,一致的住口看向站在窗邊喝紅茶的男子。

  鍾尉泱嘆為觀止的看完戲後,瞄了一眼角落那個哭笑不得的小女人,再抬眼望向李舉鵬——這個在孫李兩家佔有指針地位的男子。

  以前看他,就覺得他不是簡單人物,鍾尉泱甚至懷疑他們之所以會認識,是因為李舉鵬知道這個內情,並且推動事情演變到今天這個結果,這才是他堅持見自己一面的原因。尤其在道別前奇異的留下一筆餘額,任其像漣漪般的擴散到極致——

  當然,李舉鵬沒有費太大的心思,因為一件軍火委託案,讓他們牽扯在一起。不過他猜,倘若沒這個巧合,那麼李舉鵬絕對會創造一些意外來讓他們見上面。

  鍾尉泱靜待李舉鵬的發言。

  李舉鵬身子靠在窗台上,微笑道:

  「讓我說明一下。九年前,因為賭氣,他們拿婚姻出來玩。雖然沒有完成結婚該有的步驟,戶口上也沒有登記,但法律上,它們是成立的。不過琳琳一直以為那是假的,所以請伯父、伯母不要怪琳琳,她從不以為自己結婚了。這場婚事的問題在於它只是半調子,日後男婚女嫁絕對會成為重婚犯;但若說它是成立的,兩人生下的孩子恐怕報戶口時還是得填上私生子的標記。所以我建議琳琳,務必找到鍾先生離婚——當然,若打算當夫妻,就得再結一次婚。既然琳琳看來挺接受鍾先生,那我想,接下來要籌備的會是一場婚禮吧。」

  「那是當然。」鍾尉泱很順的接話。

  「哇!二姊要穿結婚禮服了耶!」孫束雅開心的叫。

  「我的餐廳可以出借當宴客場所。」李華樂也愉快的貢獻一己之力。

  「我們琳琳終於要嫁出去了!」孫母開心得幾乎失態。她一直在想該怎麼根除她為人母的焦慮癥,最行得通的方法莫過去讓子女們男婚女嫁,丟給別人去操煩了。

  「媽——」孫琳琳低低呻吟。

  「我們家小毓可以當花童喔。」孫束雅拉著兒子玩耍,大方的貢獻出人力。

  「花童、花童、要紅包!」李毓雙眼好生晶亮。

  場面是失控的歡天喜地,連孫琳琳也投降了。不管家人們在開心些什麼,而她會不會遵守,她是不會在此刻潑冷水的。

  在這種時刻,任何的忤逆都是不道德的,但乍然加入其中的不速之客顯然無此認知——

  「什麼婚禮?我反對!」

  ***

  林雯特地前來找兒子,沒料到會見到這種場面。

  這些人以為他們在做什麼?仗著人多逼婚嗎?

  「你是誰?」孫母第一個挺身走過來問著。

  「她是我母親。媽,這是琳琳的母親。」鍾尉泱走上前互相介紹著。

  林雯沒伸手示好,矜持的抓緊手上的公文包,冷淡的開口:

  「別跟我談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我今天來是要跟你談一件官司,你二舅的公司被人告傾銷,他需要你去英國幫忙,你準備一下,下星期出發。」

  鍾尉泱不為所動。

  「你不認為婚禮比一切重要嗎?官司的事我已與律師團聯絡過了,並不需要我前去。」

  「很抱歉,我不認為有什麼婚禮,如果你是個體貼的兒子,就不該違逆我,找個低三下四的人來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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