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嫁禍 | 上頁 下頁 |
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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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夠了!」他咬牙警告,這次有所防備的坐直身,費了好大的工夫才收住她爪子,用他身上數道傷痕換來的。 「你這個大變態!有膽就放開我,我跟你單挑!」狂烈扭動的身體像是拒捕的困獸,連胸罩勾子迸開了也不自知,直到她再度把他壓在床上,以雙手壓制住他手腕,才見得一件小小的胸衣不知怎麼離「家」出走的,停佇在他們交纏的四隻手掌之間。 兩人俱是一楞,四隻眼不由自主的同時看向她胸前美麗的隆起—— 她的臉色乍青乍紅,似乎忘了應該要有正常的後續動作——掩住春光。 而他早被這近距離的美景吸引得忘了回神。看過A片、看過色情刊物、圖片,全都萬萬不及眼下這種真實的視覺所帶來的震撼,並且令他有了——感覺! 該死!她本來就不美了,更別說她此刻臉上被揍得像豬頭一樣腫。她的身體上這有一些傷口以及打架後的青紫,怎麼看怎麼乏善可陳,但——他就是有反應!察覺到自身的變化之後,他面紅耳赤的定住身體不敢妄動,生怕一切變得無法收拾。 她若有所思的笑了。由於跨坐在他身體上,當然可以感覺到他的變化。 「哼哼!還不是一枚色胚。」 「下去!」他咬牙低斥:「穿上衣服。」 他又忘了她從來不接受任何命令式的要求,往往只會適得其反,會讓她以更加放肆的方式回報。所以,她沒放過他僵直的身體,也不肯穿上衣服。 「滾開!」他開始冒冷汗,雙手死握成拳:「不想失身就快滾。」 「我倒想看看誰才算『失身』!」卯上了! 她俯下唇吻住他,又咬又啃的存心逗得他抓狂。隨著兩具身體的貼近,他敏銳的胸膛正承受著非人的折磨,閉上了雙眼也揮不去柔嫩觸感在腦海中描繪出來的畫面。他的理智即將潰決失控,渾身顫抖是臨界點的宣告,就要蕩過了——本能野蠻的叫囂,將所有的思緒揉碎成僅有的認知,訴諸於誠實的身體反應上—— 「你會後悔的——」他低呻。 她的響應是拉扯他的褲頭。 「轟」地一聲,理智終於潰敗!漫天狂湧而出的,是不顧一切的狂肆,向她撲獵而去。 他反身壓制住她,眼神不再克制,亦不再溫文,而所有的怒火,也轉化成另一種掠奪之火,再也無力回天。 「沒有機會回頭了——」他狠狠吻住她,不讓她的粗暴專美於前,鉅力萬鈞的火熱灼燒向她。燎原的烈火,將焚燒到萬物具滅。沒有溫存,只有勢鈞力敵的激狂。 以憤怒為序章,在激情裡征戰。掠奪或給予之間的界限已然模糊,誰佔勝場誰被征服,不再重要。 忘了為什麼會開始,但永遠忘不了是這樣的結果。 當一切平息之後,除了更多的尷尬令他們不知所措之外,照舊的,他們仍是互不順眼的死對頭,在「負責任」的話題裡反目,她再度絕塵而去,氣得他忘了向她要地址電話,讓兩人真正的分離,從此無法聯絡起。 *** 他沒有回答李舉鵬的問題。但回到PUB之後,便不由自主的翻出結婚證書來看著。 自那之後,八年未曾見她。 但他有預感,就快了。他會再見到她。 亞彥會找到她,不只是為了代何浚找安妮小姐的事,而是他本身也有瞭解同行底細的必要。 偵探?不意外是她會選擇的工作。除了太妹與偵探,再沒有其它角色適合她了。那日沒在亞彥面前肯定是她,但其實心裡已有七成把握了。 人世間的紛紛擾擾、糾糾纏纏,該逗在一塊的人就跑不掉,更別說在他們兩人糊裡糊塗因著衝動鬥氣而做了這麼多之後,不會只是萍水相逢的淺緣。 太多太多的爭吵使得他們沒機會發展出別的情誼,到現在他仍理不清自己對她有什麼感覺。對於這個唯一停佇在他心底一角的女性,印象強烈得令他無法抹去,卻沒有恰當的名詞來安置她。 她是他生乎僅見過最頑劣的、最衝動的、最辛辣嗆人的、最有義氣的、最惹人生氣的—— 罄竹難書的「最」,就是不知道這些特質會不會塑造出一份關於愛情的模樣,在心底定位。 愛情啊—— 他微微一笑,再也不想做無謂的抗拒。 如果一個女人讓他記憶了十年,在不是深痛惡絕的情況下,誰說不可以是愛情的起頭呢?即使她粗暴得無以復加,總是和他不歡而散。 他期待著,再一次重逢以後,除了吵架之外,也該有些新的建樹。 他二十八歲了。生涯規劃裡,正好有著「娶妻生子」這一項陳列其上。 和她湊成一對,挺好的不是? 他想見她,也一定會見到。掉入思念的泥淖,才知道想見她的悸動早已渴切鼓動多年,再不容忽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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