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火焰解語花 | 上頁 下頁 |
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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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跟媽談完我的事嗎?第一,我跳級的事;第二,奶奶要求我冠你的姓,再有,以後希望我兩邊住的事咧?如果你問我的意見,我會告訴你,雖然與媽咪住很慘,要自己弄飯吃。還要照顧她,但我很習慣了。我可以一星期去住一天呀,要是叫我常常去住,我擔心媽咪會弄得一團糟。」 「喂!喂!」花解語直覺的優先抗議女兒的毀謗,再是嫉妒那個死丫頭居然光明正大的占據以前專屬她的御用座。最後才想到女兒提出的「什麼?要你住在賀家?姓賀是沒有關係,但——但是——」她不安的看可賀儒風,不知道他有何想法—— 賀儒風以溫柔的眼神安撫她:「媽是有向我提過,但我覺得這並不急,而且我也沒有權利一回來就剝奪了妳的一切,妳將女兒養得很好。我必須感謝妳,並且也相信冠群與妳住是最好的!只不過媽的意思是,有一個孩子帶在身邊,妳比較不方便找對象,會耽誤了妳的青春,才會建議冠群每個月去住半個月。」 那是說——賀母一點也不期盼她再入他們賀家門嘍?所以才會好心的給她多一點自由去找對象? 她就知道,自己永遠不會是賀家中意的媳婦。 食物似乎不再那麼美味。 「爸爸,媽咪需要找別的男朋友嗎?你不行嗎?」花冠群不解的問著,花解語雙眼盈滿希冀的直直望入他的眸心。他是什麼看法呢?他還喜歡她嗎? 還對她抱有期待嗎? 「不行的,爸爸是個失敗的丈夫。不然我與妳媽咪就不會在八年前離婚了。」 他低頭回應女兒,不敢在面對解語時洩露太多苦澀,教她為難。 「外婆說媽媽年少無知,那她現在很老了,就不會與你離婚了,不是很好嗎?」在七歲小天才的腦袋瓜子中,結婚是很簡單的事,愛或不愛也很簡單。 「花冠群,吃飽了就去刷牙睡覺,明天還要上課。」花解語突兀的說著,不讓女兒再天真的問下去,怕自己龜裂的心口會碎成一地的屑屑。 「很晚了,去睡好嗎?」賀儒風也覺得有些事不宜在孩子面前談。 二票對一票,可憐的弱勢族群只好摸摸鼻子回房去了,為什麼小孩子常常是被命令的那一個?真可憐! 室內有一陣子的沉寂。花解語解決完點心,收拾好桌面後(也收拾好自己的癡心妄想),才有勇氣開口:「嗯——我不打算讓冠群跳級。」說些安全的兒女經吧,至少不會心口抽痛。 「我也是這麼想,不必為了吸收超齡的知識而喪失她童年該得的歡樂。」他點頭同意,仍是把話題移回他最關心的事。「解語,別關掉公司好嗎?我知道有不少青年才俊想幫妳,但妳都拒絕了,那麼多人肯幫妳,代表他們看好妳公司的潛力,以及妳的人脈拓展得很好。」 「如果幫我的條件是要我的身體呢?」她冷笑,那些雪上加霜的傢伙。 「不是的。一定是有些人出自正直的真心。至少儒雲告訴我『和蘭傳播』的張女士也是其中一位,她是女性,總不會對妳有企圖吧?」 賀儒雲是幹什麼的?身處商界他不會不知道張福莉那女人是「鴇」級的人物吧?幹嘛誤導他甫回國、不知人心黑暗的大哥? 「儒風,如果與張女士合作,還不如關掉算了。那女人專門仲介模特兒賣肉,游說我很久了,上回還告訴我某位東南亞的火火大王很想與我『交流』,出了一千萬,你真的認為我該與她往來嗎?」 賀儒風當下猛吸一口氣,急道:「是嗎?有這種人——?妳可要小心一點,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天哪,解語這些年來都是在這種環境下過生活的嗎? 「當然。要不是有個財大氣粗的傢伙卯起來與我作對,我還買不願收起公司。還被你看到,簡直糗死人。我不想浪費我的錢去與他賭氣,他的錢多到砸死人,而我還有孩子要養,幹嘛陪他耗。」首先她就是要古天牧沒得玩,看他還弄得出什麼把戲。 賀儒風深思道:「有些男人表達感情的方式很奇特。也許他太喜歡妳了,所以採用了下下策來引起妳的注意。」 「哼,幼稚的把戲也敢以愛自居,憑什麼我在被逼得走投無路之後,還得感謝他這麼『愛』我?儒風,你是知道的,我的愛情只能建立在『正常』的情境中去互敬互愛。一個男人再怎麼愛我也不該伸腿拌倒我,再以英雄救美自許,何況古天牧只是想拖我上床而已。」她輕撇朱唇,七、八年來,多少男人想欺近調弄於她,以為一個艷麗的失婚女子,該放縱一切去從別的男人身上索取激情與自信。 她全以毫不留情的火爆轟得他們夾著尾巴遁逃。也許其中不乏真心誠意的,但是因為心中對前夫依然有著浪漫的幻想,猶如王寶釧苦守寒窯時的信念一般,期盼多年後他的歸來可以再結一份良緣—— 是的,現在她知道這叫「作夢」。但七年多來秉持的信念,致使任何男人入不了她眼卻是真的。 只是呀——離婚就是離婚了,容不得她來妄想。就連想當他的情婦,都因肚子上的醜紋而大打退堂鼓,想都不敢再想,真悲哀—— 「解語,關於下午妳說的氣話——」他吞吐著不知該如何啟口,他想告訴她,有愛的性才是珍惜自己的身體,不該為了任何理由去輕賤自己。 如果她不再愛他,就不該與他有肉體接觸。 她還愛他嗎?他不敢問。怕心碎的劇痛又侵滿感官,這些年,他已嘗夠。 「呃,那個——」她垂頭喪氣的揮手。「當我在放屁吧。」 不知為何,這個他想要的答案,卻教他心口塞滿了失望。他努力的從失望中找到自己的聲音:「我們——當個好朋友吧,讓我們全力給冠群一個完整的童年。」她頭重得更低,朋友?她如何做到想狂吻他的時候卻只能含笑的對他說哈囉呢? 殺了她還比較快。嗚—— 「好吧,朋友。」如喪考妣的聲音終於擠了出來。 兩個人。握手,言和。當好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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