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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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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也不一定需要他刻意為之,許多傾心於他的女人,在他什麼都沒做的情況下,不也是陷入了? 總之,她知道,八月八日大婚過後,世上又會多了五個愛慘了他的女人,她們會精心計畫著如何抓住皇帝的心,讓自己恩寵不衰。 明恩華很難過,很惆悵。雖一時無法從這樣難受的心情裡掙扎出來,但她不會允許自己耽溺這種負面的情緒中太久。她不會讓自己步上金秋宮的後塵,如果她像金秋宮那樣輕易就能被閨怨打倒氣病,那她對天澈的愛,就太脆弱了! 不堪一擊的愛,不是真正的愛吧? 縱容自己認輸很簡單,因為再也無須努力了,也有很多方便的借口可以用來原諒自己。畢竟堅持本來就是條很艱辛的路,畢竟堅持不代表終會等到回饋,也許努力了一生,竭盡了心血,心愛的那個男人都不會被感動。 擁有過太多女人愛情的他,愛情對他而言太廉價,已無法讓他感動。 所以她愛他,從不奢想他的感動。她只是在為自己的愛情付出而已,雖然愛著他是這麼辛苦的一件事。 可,他不止是她愛的男人,還是她的丈夫,是全天下唯一一個她可以愛得理直氣壯的男人。所以就算辛苦,也會因為知道他屬於她而感到甜蜜。 「娘娘。」明翠走進書房,在她身邊輕輕喚著。 「嗯?什麼事?」明恩華恍然回神,才知道自己又走神了,手上的書冊拿了半天,也沒看幾頁。 「流伶求見,有事秉報,正在外頭候著。」 「那就讓她進來吧。」 「還有一事,容小婢先向娘娘報告。」明翠小聲道。 明恩華疑惑著看著明翠小心謹慎的神色。問: 「怎麼了?」 「大少爺讓人傳話過來,說老夫人身體有恙,對娘娘極之想念。如果可能的話,希望娘娘向皇上告假,回家探親小住幾日。」 「母親病了?!」明恩華心一亂,連忙起身問:「很嚴重嗎?為何要我回去小住……」突然住口,冷靜下來,凝視著明翠。 明翠靜靜的望著明恩華。主僕兩人相處二十載,心意早已相通,許多話已無須言明。宮裡耳目眾多,就算再隱密的地方,都不會是說話的地方。 明翠在一會兒的靜默過後,緩緩說道: 「老夫人很想念娘娘,成日念著,茶飯不思,湯藥也不肯喝。大少爺對此相當憂心。」 「我知道了。我會上表向皇上陳情,請旨出宮。」明恩華心中一片沉重。嘆了口氣,道:「沒其它事的話,讓流伶進來吧。」 「是。」明翠退出去。 不一會,一身中性勁裝的流伶走進來,施了個簡禮後,以她一貫言簡意賅的說話方式報告道: 「方纔,柳麗池在靜姝書館以言語衝撞了藏冬宮,被藏冬宮命人掌嘴。」 什麼!明恩華站起身,一股氣怒直往上冒。 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這麼快就在宮裡鬥上了?! 這兩人的梁子結於上回在蘊秀院的文試。被她遣回蘊秀宮繼續當助教的柳麗池,因為鍾情於皇上,對於海姬公主這些即將嫁與帝王的女人們,早已心存怨恨,從沒給過好臉色。在文試場上,更是以詩聯對句將海姬公主給打敗,海姬公主一直嚥不下這口氣。 那時明恩華就想,這兩人日後再遇上,一定會鬧出事的。為了防範這情況,她將柳麗池從蘊秀院調回來,讓她掌管靜姝書館,讓她們再無機會正面迎上。 沒想到該發生的事,誰也阻止不了。 那海姬公主是個心高氣傲又睚眥必報的人,眼下見自己地位崇高,又極之受寵,就迫不及待跑到靜妹書館去找柳麗池報仇……其實這算是什麼仇呢?不過是一點點面子之爭而已,覺得丟臉,就搞出這麼大動靜,也太張狂了。 得勢的人應該對那些失落的人多一點寬容的,因為妳已經將所有別人求之不可得的優勢都佔盡了,難道還在要口舌上耀武揚威,將人踩得抬不起頭才滿意嗎? 真是個麻煩的女人。也是個笨女人! 才進宮八天,整個後宮情勢都還沒搞清楚,就跑去樹敵,不是笨蛋是什麼! 是,柳麗池確實只是個小小的女官,而她海姬公主是堂堂的藏冬宮正妃,對這些女官可以任意揉捏使喚,甚至是處罰。但她到底知不知道柳麗池是詠春宮的人?!而詠春宮可不是好惹的! 不管詠春宮與柳麗池的感情親不親厚,柳麗池被打了,就等於打在詠春宮臉上,無論如何,都算是得罪詠春宮了! 「柳女官現在如何了?」明恩華問。 「她被打了二十掌,容傷唇裂齒落。」 「太過了。」明恩華深吸口氣。「送太醫院了嗎?」 「已經送去了。」 明恩華點頭,走出書房,對一旁的明翠道: 「回房更衣,我要去太醫院。」 流伶跟在明恩華身後。明恩華想了一下,回頭看她,對她道: 「流伶,給妳一個任務——妳去藏冬宮,保護藏冬宮的安全。」 流伶不解她為何下這個命令,所以冷淡的臉上帶著一抹疑惑。這是要她監視海姬公主嗎? 明恩華道: 「保護好她。她是海中國的公主,不能在宮裡出任何意外。」 也許是她多慮,但多一點防範也是好的。詠春宮、柳麗池兩人都不是會善罷甘休的角色。尤其柳麗池被打得毀容缺牙,這對一個美女來說,比要她的命更嚴重,以後肯定還會有事發生。 唉…… 她還是,想辦法出宮一陣子好了。 *** 這是大婚之後,紫光帝第一次見到明恩華。 今日是八月十七,也就是說,他們已有十日沒見面了。 一方面是忙碌,一方面是他在等,等明恩華求見。說不上是什麼心思,但他就是在等,非要她主動來求見,他才會見她。即使好幾次他都忍不住想往明夏宮跑,但總是強自按捺下,安撫自己躁動的心,一再對自己道:等明日吧,若明日她沒來,他就去。 明日又明日,變成一種說不上的偏執,偏執的非要等到她來,不然絕不妥協!連自己想來也好笑,這是在跟誰過不去啊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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