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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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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立即回答是因為富蕷正努力把食物往口中塞,沒料到康母的回應竟如此之短,所以來不及咀嚼完畢。 「媽,請您口氣好一點,她是我未來的妻子。」康恕餘伸手輕拍她的背,生怕她噎著了。 富蕷微笑地叉起一塊火腿餵入他口中。 「我不答應!」康母只差沒拍案大吼。 「這個牛小排做得不錯,再吃一個。」富蕷又叉了一塊炭烤牛排到男友口中。 「謝謝。」他只能在吞嚥的空檔說出這兩個字。 「聽到沒有?我說我不——」康母真的大拍桌子了。 而坐在一邊始終不發一言的康寬樂開始笑出來。 「這個長得和荔枝很像,但吃多了不會上火,反而退火。來,吃一口。」 「我說夠了!」尖叫聲幾乎震垮了大飯店屋頂。 倏地,富蕷桌前那一堆食物遭人狠狠地端開,重重地丟在對面張牙舞爪氣質全失的婦人身前,並且飛濺了好幾滴果汁印漬在名貴衣服上而不自覺。 康母還來不及慶賀自己爭取注意力成功,兩名服務生已然神色凝重地走過來。 「這位女士,妳的噪音已然對本餐廳用餐品質造成影響,希望妳自重,不要再有第二次,否則就必須請您離開了。」 「對不起,對不起,家教不好。」富蕷躬身哈腰,不忘戳刺戰敵。 膽敢打擾她用餐,真不要命了。她心中那一把火可旺了,待打發服務生走,富蕷凌厲地起身逼視康母,以極度威嚇的口吻道: 「如果妳有什麼屁要放,最好等到我們都吃得很飽,撈回了八百八十元的本之後再放行嗎?千萬千萬不要再有一次失態,否則難看的會是妳。我不敢說我的柔道有什麼火候,但對一個老太婆還綽綽有餘。」虛張聲勢的拳頭在康母面前光了兩下。見她吞了兩口口水,富蕷才又道:「既然妳對我盤中的食物有興趣,那一盤就當我孝敬您,不計較了。但下一次,最好自己去端來吃。」她再度急切地往食物區飛奔而去。 在康母尚未由恐懼中回神時,康寬樂訝然笑問: 「大哥,這位未來大嫂一向這麼有魄力嗎?」 「在金錢與吃食上。我想連玉皇大帝也不敢冒犯她。」康恕餘也起身要端食物了。確切的形容語,包含的是溺愛的訊息。 「她竟敢兇我?這個沒家教的——」 康寬樂打斷母親的叫囂: 「媽,看情形妳住嘴比較好。哥的未來妻子看起來很兇悍,不會孝順婆婆不打緊,惹毛了她,恐怕還有更慘的哩!」 輕描淡寫的說辭,成功地嚇阻了氣焰衝天的康母,為了自己的未來著想,康母決心不讓這個女人進自己家大門。安靜下來的片刻,滿心想的皆是如何阻止兒子娶一個惡媳入門。 她的安靜,使得其餘三人愉快地享用了精緻的晚餐,在盡可能的範圍下,吃個夠本。 至於兇媳婦不見容於惡婆婆的芝麻小事,就暫時不予以理會啦。富蕷才不在意哩。 *** 「結——婚了?妳再給我說一次!」 狹小到幾乎容不得人站立的小套房內,奇蹟似的杵進了三個人,而富蕷正伸長手指對準妹妹,暫停了妹妹收拾行李的雙手。 「這哪能怪我?問他啦!」說到這個,其實富薔也怪委屈的,直到目前晚上十一點,她還不敢相信他們真的已經由法院公證,結成合法夫妻了。 「陳大老闆!誘拐無知少女是有罪的你知不知道?」富蕷砲口轉向,準備先轟走這個企圖接走妹妹度過限制級夜晚的色狼,再好好料理她那笨得不可思議的妹妹。 「她已經二十四歲了,可以為自己決定任何事。何況我已經是妳的妹夫了,難道還要這麼生疏地對待彼此嗎?」陳善茗先前或許是有些因自己的意氣用事而懊惱的,不過,當一切手續完成後,他發現自己心底湧上的是得意與滿足,反而沒有預期中彷如上斷頭台的悲歎。 如此這般草率了結了自己單身漢的生涯,除了有點尚不適應之外,一切都好極了。何況他賺得的是一名不情願卻會永遠屈於他的新娘。 不可否認,富薔在感情的智商尚未完全啟蒙,但他將會是啟蒙她的那一個人,不會再有任何人膽敢踏入他所有權之內,他被法律與道德賦予了獨占一名女子的權利。 感覺美妙得不得了,致使他在禮成後一直笑得像枚呆瓜;聽說每一位新郎倌皆如此。 富蕷簡直受不了他的呆笑與忽視: 「你只須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這是真的,而今晚她也會搬到我的公寓。」 「你休想。」富蕷冷冷戳破他的春秋大夢。 陳善茗瞇起眼: 「我擁有法律賦予的權利,可以要求妻子履行同居的義務。」 「對不起,由於我們是鄉下人,還是習慣按古老的方式來。今天只是一紙婚書成立,小薔的戶口尚未入你陳家姓,而我父母也沒有被知會!沒有公開儀式、沒有迎娶宴客,一切都是不算數的。」 「對呀對呀——」小聲附和的富薔乘機表達自己的看法,但在丈夫凌目一掃,她馬上又低頭玩手指頭。 「會有公開儀式,也會有迎親去做給外人看,但實際上我確實是小薔的丈夫,我今晚便要她住人我公寓,至於其它的事一步一步再辦。」 總而言之,新郎倌初娶三把火——慾火、慾火、慾火,非要有個洞房花燭夜就是了。 不知是氣是羞,雙頰泛紅,富蕷叫了出來: 「你們男人都這麼獸性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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