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福星駕到 | 上頁 下頁 |
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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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對他來說頂多就是有趣而已嗎?果然是留學回來的,對民俗信仰沒太大尊重。 「可是很多家庭小廟風評都不太好,真正有本事的其實不多。」更多的是裝神弄鬼以及聚賭什麼的。 高元點頭。 「哪裡都一樣,廟大廟小都少不了招搖撞騙的。不過要真的遇上有本事又真能給人消災解危的,就很不錯。」 她點點頭,有感而發道: 「運道好的人,一輩子不需要在意這些。」如果高元真如那位大師所言這一生富貴雙全的話,那他根本不用理會那些玄之又玄的事,是否真有其事、「大師」們是否有真本事,都不用在意。 「我會希望我身邊的人都有好運道,所以願意知道這些,而不是視而不見。」高元打量著葉知耘的氣色,道:「我大概沒有命理上的慧根,所以看不出來妳是不是運道正差。不過妳還是注意一點的好,若是需要我幫忙,隨時說一聲。」 「好的,謝謝。真要有事的話,我不會客氣的。」她很客氣的說著。 有關命理運道的話題到此為止,隨著餐點陸續擺上來,兩人的話題轉到最近的各種新聞上,東拉西扯,什麼都能談上一點——從國際版談到社會版,再從科技新知談到名人摩鐵的八卦事件。葉知耘為著高元竟能這樣接地氣而更加驚訝了。一個受著精英教育長成的男人、一個勢必立於金字塔頂端的男人、一個……嗯,分分鐘能創造出幾十萬上下價值、名副其實的「一寸光陰一寸金」的男人,既能高高在上,又能毫無違和感地接地氣,實在是了不起。 這是她與高元的第二次正式見面,一次比一次感覺更好,他的優秀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好得讓她完全無法想像也……覺得遙遠。 *** 「怎麼不走了?停下來做什麼?」劉文旺將手上沉重的包裝袋換了另一手提,問著身邊的沈如律。 「文旺,你先過去老誠那邊,我等會再過去,最慢半小時就到。」將車鑰匙與手上的購物袋都塞到劉文旺手中,說道:「車子你開走,我搭公車過去就可以了。」 劉文旺想多問幾句時,便只見沈如律已經走得老遠,變成馬路對面一抹小黑點,很快不見了蹤影,想叫人都不知道要朝哪嚷,只好對自個兒嘀咕道: 「什麼事急成那樣?是看到夢中情人還是發現欠他五百萬跑路的人啊?跑那麼快,當年幹嘛不當田徑選手,偏偏跑去射箭……跑去射箭也就算了,到底也拿了一堆獎,算是沒入錯行。可偏偏又在上大學之後放棄了選手身分,不參賽了,當時差點沒把自家教練氣出心臟病……反正,老沈就是個怪咖,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就在劉文旺碎碎念的時候,沈如律身形敏捷的跑過了三個路口,找到了那輛令他很在意的香檳金BMW小轎車;那輛車子正停在路邊一處路燈照不到的地方——沈如律抬頭四下張望了下,發現也沒有任何一架路口監視器能照到這輛車。可以說,這車主將車停在這個方位,肯定是特別挑選過的。 「一副企圖幹壞事的樣子。」沈如律低聲喃喃,彷彿在自言自語,但他眼底那抹專注卻沒有放空的跡象,像是在與誰正經交談的模樣。就見他又低聲道:「我有一種不太美好的猜測,『妳』或許不願意聽到,但那極有可能就是事實。『妳』最好先做好心理準備,免得面對真相時打擊太大。」 自言自語了一會之後,沈如律抬起左手掌摀住了雙眼,身體微乎其微的戰慄了下,然後過了幾秒才放下手,閉著的雙眼跟著緩緩張開。原本清澈而沉毅的雙眼,此時像蒙上一抹陰沉的闃暗,不僅看不清他的眼,也不見任何生機。而他原本滿身的活人氣,此時已斂得半點不剩,幸而現下是晚上,光線又不好,路上行人各自專心自己的事,並不隨便朝別人張望,自然也就沒有發現此刻沈如律的模樣不太正常,甚至頗為駭人。 他真是不喜歡處於這樣的狀態……卻是不得不這樣。 在心底的一個小角落第無數次暗自徒勞的抱怨之後,沈如律靜靜的、幾近於無聲的走向那輛BMW——即使那輛車子的車窗貼著鏡面隔熱膜,外人定然看不到車子裡面的情況,但那對此刻的沈如律而且言,一點問題也沒有。 只是幾片小小的鏡面窗,阻隔不了他的視線。 「咦!那個女人我應該見過。」從他站立的這個角度,他只看到女子的側臉。可是當那個女人整個面孔轉向他這個方向時,沈如律「哇靠」一聲,平穩的腳步霎時一亂,差點拐到腳,幸而他及時伸手扶住一旁的電線桿穩住自己。 也難怪他這樣驚嚇,因為他此時看到的,是兩張女人的臉擠在一張臉上,各佔了半片江山。那難以想像的、扭曲醜陋無比的臉讓那女人顯得無比可怖,簡直比真正見鬼還可怕。 身為一個自認被訓練得已經很勇敢的男人,沈如律對於自己竟然還會被嚇到一事,不由得有些惱羞成怒。瞪著車子裡的那個女人,努力克服自己反胃以及手腳發冷的狀態,很艱難的說著評語: 「她、她們長得……真有特色。」 那個長得很有特色的女人,此刻正在車裡自言自語,但沈如律可不認為那女人真的只是在神經質的自我叨念,分明是女人的身體裡有兩抹靈魂,並且神奇的竟能和平共處。 「她們不覺得擠嗎?一個身體怎能裝得下兩個靈魂?就算一個是鬼魂也不合理吧?先不談擠不擠的問題,重點是,不可能相容啊。就像iPhone用不了Android 作業系統,而蘋果以外的手機廠牌也用不了iOS一樣。她們身上的氣場明明相斥,肯定沒有血緣關係。所以她們竟然能這樣和平共處一具身體,簡直不可思議。從她們身上,我幾乎看到了世界大同的可能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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