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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她更不喜歡每每與沈維理談話之後,都得為自己的智商哀悼一番。本來很確定自己不笨的,畢竟從小到大,她學業成績好得不得了,若不跟那種天才型學霸比的話,她可是普通人裡的佼佼者,怎麼可能會是笨蛋?!

  但偏偏……她必須面對的男人,正是那種天才型的學霸。這種非人類的思維,凡人實難望其項背……早知道就不暗戀他了……瞧瞧這給自己招來了什麼?趙子昀每天都在為自己的年少無知後悔。

  可是,再後悔,日子還是得過下去,該弄清楚的,就去弄清楚,她不逃避了。

  所以趙子昀回到臺北之後,就算百般不情願,還是聽從他的建議,跟他一道去他的公寓暫住了。

  在看了那張照片之後,不管她怎麼追問,沈維理就是不肯多說,板著一張臉,做足了被情變的姿態,好像頗生氣又很傷心的樣子。明知道作戲的成分很大,但她還是忍不住心虛起來。明明她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啊,就算真的紅杏出牆了,也不是她幹的……呃,好吧,那張很容易讓人誤會的照片裡被拍到的人確實是她,可那時她全身痛得要命,又沒半點力氣,連站都站不起來,被高元抱去就醫,也是不得已的啊。別看照片裡高元像捧著一坨屎的臉,被抱著的她也難受得要命好不!

  要不是今天看到了那張照片,趙子昀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當時抱她的人就是高元那個萬年老二。

  所以說……她果然還是太嫩了,停頓在十八歲的思維與智商,急需大量更新,好早日與身體的年齡同步。不然,別說鬥不過沈維理了,她怕是誰也鬥不過吧!要是那個王紫雲在別人身上又過得不如意,回頭來想奪她的舍,她也只能坐以待斃,無計可施。

  她絕對絕對無法忍受這一點的。

  為了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她已經說服自己可以暫且與沈維理和平相處,不去糾結那些愛不愛的問題,以及……命令自己忘記沈維理說過的那些讓她臉紅心跳的話和……兩人一起做過的那些兒童不宜的事。忘掉,全忘掉!

  「你的氣質已經不適合穿這些衣服了。」見趙子昀從客房裡的浴室梳洗完出來,沈維理打量了她好一會,說道。

  趙子昀默默地看著自己身上穿的居家休閒服……這是以前的「趙子昀」留在這裡的衣服。事實上,客房裡一整個衣櫃都是她的衣服,還有數不清的各種保養品、小飾品等,像是她一直在這裡生活。所以回到臺北之後,也不用跑回自己的公寓重新封包行李,這邊什麼都有……王紫雲的衣著品味偏向華麗昂貴,買的都是知名品牌,都是好東西,但卻正如沈維理所說,並不適合她。熟女風格的衣服穿在十八歲靈魂的身體上,怎麼看都格格不入。趙子昀本來就覺得不自在,被他這麼一說,更加感到局促了,站在沙發邊,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該回房去好,還是坐下來好。

  沈維理幫她做了決定。他走過來,拉著她的手一同坐在長沙發上,隨口道:「明天我帶你去買些適合你年紀的衣服。」

  「不用你買!」她直覺衝口道,「我有錢,我可以自己買!還有,明天我要上班……不能跟你去逛街。」

  想到自己還欠了他一大筆錢,趙子昀覺得人生真是絕望。就沒有一件事可以讓她在沈維理前抬頭挺胸的,再這樣下去,她早晚變成鐘樓怪人,一輩子只能駝著,別想直起腰了。

  沈維理靜靜看著她,也不多說什麼,像是對這個隨口的提議沒多放在心上似的;然後,拉起她的左手腕,仔細端詳那只神奇的紫玉鐲。他很快進入正題……「這只鐲子裡的深紫色,由福德以及晦氣組成。不過,在它摔斷之前,一直都只是淺紫色。」

  「你跟如晴的交情很好?」她問,表情有些不滿。

  「跟劉如晴有什麼關係?」沈維理有點訝異,不過馬上想到原由,道:「你跟她說過是嗎?所以,它確實曾經是淺紫色的?」

  「啊?不是如晴告訴你的?」趙子昀好驚訝,「別跟我說你是猜的!」

  沈維理笑了笑,也不賣關子了,開始細細跟她說明自己所知道的,並且在述說的過程中,透過她的反應與對答,去補足印證自己還不太確定的地方。

  在趙子昀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她已經洩露了更多訊息而不自知……她以為自己只是單純的在做一個聽眾而已。

  不過,聽到沈維理竟然是從在四叔家受傷那時便開始就跟她有了隱隱的感應之後,她就傻眼了;而這種傻眼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他說完為止,她都只能瞪著他雙手手背那流血受傷過的地方直看。

  雖然她也是參與者,而且自己本身的經歷也的確夠扯;但聽到別人身上真的發生那種科學無法解釋的事件時,難免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尤其,他身上的那些靈異事件全是因她而起的。

  沈維理說,當他們前去醫院包紮傷口時,就隱隱覺得被她吸引,讓他一直想要靠近她,但當時並不以為意,只想瞭解她的「借屍還魂」是怎麼一回事,其它沒放心上。後來,車禍事故發生,她整個人脫力,被他抱在懷中時,他就很明確地發現自己身上像是有什麼沉凝的東西被她吸附過去。那種壓抑了他近十年、從來無處排解的某種不愉快的情緒,正一絲一絲、極緩慢地從他身體抽離出去。

  那時,他驚訝,也一時軟弱地眷戀了,完全不肯動用腦袋去想他身上正在發生的事可能是一種危險,就像電腦正在被病毒入侵;但他控制不了那種鬆快的感覺,他已經不快樂得太久太久了,久到已經忘了愉悅是什麼感覺。

  如果說他特地從臺北南下到她的故鄉去找她只是基於好奇,以及最後一點情分的話,那麼,當她身上帶著一種無以名狀卻又真實存在的吸引力,在緩解了他身體上沉痾多年的鬱結時,也令他突然貪戀了起來,想要獲取更多。

  於是,他留下來了,也強制地要她待在他身邊

  而那一晚的性事……老實說,他與她,除了有一半自身的情動之外,更多的是因為紫玉鐲的副作用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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