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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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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怎麼往門口走了,要出門嗎?」趙平看著大少爺突然轉身朝大門走去,連忙問著。 「你有沒有聞到一種特別的味道?」 「味道?」動了動鼻子,深深嗅了幾口,趙平訝然叫道:「咦,這是什麼香味?沒聞過的。」 「正是沒有聞過的。」趙不逾走到敞開的大門前,正在辨識味道的方向。 「大少爺,您要出去嗎?」守大門的門房連忙從一旁的輪值房裡鑽出來,滿嘴的油都來不及擦,看得出來正在吃飯。 「沒事。」趙不逾揮了揮手,讓門房回去繼續吃飯。抬腳跨出門檻,正要張望四方,不料卻一眼撞進一雙含笑的眼底,不由得為之一怔! 「嗨!」來人身於懶洋洋地半靠著門牆,一副悠閒模樣,開口打招呼的同時,幾朵煙圈從來人嘴裡被賣弄了出來。 是這個香味!但,怎麼會是這個人?! 還有,為什麼煙竟會從她嘴裡吐出來?難道世上有什麼薰香是可以點在嘴裡的嗎?是怎麼點的?作用是什麼?淨化口氣嗎? 趙不逾維持著面無表情的模樣,然而一顆活絡的大腦瞬間已經轉出無數個問號,並迫切渴望得到解答。即使上次分別時,他在心底下定決心再也不會見她!再也不可能跟她有任何合作! 畢竟這個女人實在難纏,對付她比對付嫡母還累。不是說這個女人是那種胡攪蠻纏之輩,但跟她談生意,卻是非常累心的一件事,總覺得跟不上她的思緒,無法掌握她的性情。失去主控權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上回摺扇的談判,他一直覺得自己吃了虧,卻無力回天。那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戚覺,讓他無比厭惡,於是很明白地拒絕了她在其它方面合作的提議——因為不認為這個奇怪的宮女身上還會有什麼值得他關注的商品可以談合作。再者,一個不能掌握的合作者,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在今天之前,他都深信兩人不會有再見的機會,也很快將她忘在腦後。 顯然,他錯了;而她對了…… 他們還會再見面,還會合作…… 正如她所預言的那樣。 「你……」糟,忘了她的名字了!還是,他根本沒問過她的名字? 「請我吃飯吧,守恆。」 「你……我沒允許你叫我的名字!」這女人真是太失禮了,一個人的字是可以隨便叫的嗎?! 「你會允許的,守恆。」她將他的字叫得輕輕的,有點笑意,笑意裡又帶著點懷念意味。啊,這個名字,因為他這個人的存在,便永遠不會被她遺忘掉了,這樣真好,真好。 「不可能!我不會允許!」趙不逾絕望地發現自己破功了,他的修煉不到家,什麼喜怒不形於色都化為天邊的浮雲,光是看著她那一張笑得懶洋洋的臉,就忍不住一股火氣直冒上來。 「守恆,我想叫就能叫,你不允許,又怎樣呢?」 「你——」無賴! 「你也可以叫回來啊,守恆,我並不小氣,當然——」金寶生笑得壞壞的:「如果你還記得我叫什麼名字的話。」 趙不逾一個字都講不出來,只能風度大失地瞪著她看。 這個女人——這個氣死人的女人——見鬼的她到底叫什麼名字?! 「飯後一根煙,快樂似神仙。」 半個時辰之後,用餐完畢,金寶生從包袱裡取出一個很好看的油紙包,這個折疊成長方形的油紙包使用的是日式禮盒包裝的折法,土黃色的油紙裡襯了一張雪白的波浪紙,形成很亮眼的視覺效果,本身就夠惹人注意了。然後,金寶生從油紙包裡倒出兩根比女性手指還細長些的長煙捲。 「喏,一根給你。」她用一種圓滿了的表情,遞了根煙給他。 「這是什麼……是哪種葉子?」已經開始習慣金寶生偶爾無從解釋起的詭異表情的趙不逾,也懶得猜她那表情是什麼意思,拿過一根細細端詳。 他發現這長條的物件是某種草葉植物製成的。外頭是某種曬乾的葉子卷成,往裡頭看,是切得細細的像茶葉末的東西。 「是某種香草嗎?」湊近聞了下,依稀聞到一點香味,正是方才在門外聞到的沒錯。 「一般來說,它通稱香煙,不過我的理想是雪茄。至少我的工序是按照雪茄的制法去做的,雖然味道還差太遠。現在嘛,還是先叫香煙就好了。」 話說,上輩子曾經因為前妻特殊身分的關係,而有機會跟著她跑去古巴雪茄工廠參觀了三天。古巴不幸地被美國鎖國幾十年,美國對他們實行經濟制裁,致使古巴的生活水準硬生生被迫停留在二十世紀初,工業都沒機會發展起來,只能靠手工業苦撐。是挺慘的,但純然的手工作業,倒讓金寶生在古代仿起制煙來不那麼一籌莫展,失敗了許多次之後,如今倒也勉強可以抽上一兩口了——雖然味道很嗆,口感很差,離成功還很遠。 「來,守恆,抽一根吧。」男人間博感情就該這樣!這是金寶生上輩子的理想啊!不能抽煙的他,一直覺得會抽煙的男人很帥很爽氣很有男人味,作夢都想過有一天定要冒死一試。如今,她身體健康,不必冒死就能抽煙了。 「你又叫……」不讓她叫名字,她全然充耳不聞,趙不逾下意識又要抗議,但也知道沒用,於是算了,問道:「你說的『抽』是什麼意思?」「抽」這個動詞,不是用在整治人或整治牲畜上嗎?比如說拿鞭子抽人什麼的? 「這解釋有點困難,我演示給你看,你就知道了。」金寶生將煙的一頭叼進嘴裡,然後很帥氣地探手進袖子裡,從袖袋裡掏出另一隻長方形小盒子,這只盒子很小,頂多只有掌心大小。就見她小心翼翼地將盒子展開,露出裡頭排放整齊的物品。 「這是牙籤嗎?上頭沾裹了什麼?」趙不逾好奇地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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