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點絳唇 | 上頁 下頁 |
五 |
|
另一個丫頭又道: 「而且不脫二十啷噹歲的名人,其中還有小姐最為仰慕的冰葉女俠哦!自從秋末她獵殺了『邪鬼』鄭匡之後,已被武林人評為江湖十大高手的第五名了,因為鄭匡正是公認的綠林高手第五名,他們便將冰葉往前提升了兩個名次,眾公子們皆不服呢!」 「哦?那麼可見有人要前去踢下這一塊招牌了。他們要挑戰人家,還得先找到人,並且胡亂按一個罪名才行,這是白道的規矩。」她纖手撥開胸前的落雪,走向迴廊,正欲往自己的別院走去。 貼身丫頭鏡兒揮手要小丫鬟們收拾東西,便緊跟在小姐身後。由於她身分高些,可以與主子談更親近的話題: 「小姐,老爺安排這些世家公子前來作客,其中不乏真正才俊,身家更不必說了,為何小姐不肯過去結交一下呢?奴婢想,那也是老爺的意思。」 「才俊?這辭兒只須用財富、身家堆砌起來,有何了不得?」 「這些全看不上眼的話,莫非小姐想嫁神仙?」鏡兒對小姐的眼光感到不可思議。 玉婉兒揚聲而笑,看向天空一會,才側過身子看丫鬟,輕飄飄的衣袂在轉身時盪出一波波翩然姿態,襯得她妍麗之姿益加光采。 「是,我就是要嫁神仙,去跟我爹說吧!」話完,小跑步穿梭在迴廊中,靈動如仙。 不理會身後丫頭的呼喚,在喘息的片刻,已給自己定下了明年的計劃。 不被世人承認的武林誌又何妨,前朝唐人可以寫出那麼多別的傳奇,到了宋朝,為何不能?她也來為則「宋人傳奇」吧!就從冰葉女俠的傳奇開始—— §第二節 躍過一個舊年頭,即使清冷的天氣依然,卻讓節令給訂下了春天的氣息。 令人依戀的日子彷彿總是過得比較快,不該戀棧,自是要早早上路。 葉盼融已著手收拾衣物,遠處的炊煙是師父為她餞行所獵來的山豬,正在烘烤中。大多時候,白煦是茹素的,而且從三年前開始幾乎不沾葷,但他禁止她也吃素;以前是怕她長不大,爾後是要她隨時保持最好的狀態。她的吃用向來簡便,倘若再一心吃素,只怕無法兼顧身體所需的種種養分,而白煦學醫,他可以。 她被說服了,同時也明白自己欠師父的恩情又多了一項——白煦是為了她的殺孽與安全而長期發齋願,不再沾葷食。 這次回來,所有的吃食皆來自山中的草藥蔬果。大過年時節,他允許她吃素,不過今日獵來山豬,代表她回山下之後,不能再吃素,得過回原來日子了。 打理得差不多時,白煦也正好割來一塊剛烤好的肉塊放在餐桌上。 「盼融,吃飯了。」 「是,師父。」她走過去布碗筷,盛好白飯,師徒倆對坐,就見白煦不斷把肉片放入她碗中。 「師父,太多了。」她提醒著,再不阻止,只怕肉片會堆高到樑柱上去。 白煦溫柔笑著: 「今日一別,或許又是一個年頭,妳就讓為師的為妳多做一些,好嗎?」 她只好點頭,領受師父源源不絕的關愛。 「師父也今日下山嗎?」 「明日才動身,還得將豬肉分送附近貧戶,安頓好了再走。」他審視愛徒頸子上那一道長長的傷口,已無大礙,只剩一條白痕,他叮囑道:「給妳的藥,得每日早晚塗抹,直到白痕消失。明白嗎?」 「是。」 基本上,只要傷口脫了痂,不再疼了,葉盼融便當成傷口痊癒,不會再塗上什麼傷藥,所以在她身上留下許多輝煌的痕跡,這向來是白煦無可奈何的。但這次傷及臉蛋,他便不得不再三叮嚀了。女孩子家,至少要注重一下容貌吧!何況她長得美麗,天下間女子求之而不能得,她自己不在意無妨,但也不要傷其完美才是。 「下次再見時,為師不希望見到妳頸子上還有痕跡。」他手掌輕撫上她下巴的刀痕。 「徒兒知道。」他已再三說著,她豈會置若罔聞地違背?即使是麻煩了些,她也會做到的。 明白她終究是聽進去了,白煦才放心地改了個話題: 「盼融,妳也十八了吧?」 她抬眼看了他一會,才應:「是十八了。」 「行走江湖數年,可有中意的男子?」問及此的同時,不免在心中暗笑自己才步入二十八歲,卻已像個四、五十歲的老爹,直拿子女的終身大事為生活的唯一目標,這真叫「少年老成」呢! 中意男子? 她首次露出詫異的表情,頓了許久才道: 「我該想這種事嗎?」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該想了。」 她不由自主脫口而出: 「師父不也獨身?」話畢,才深感自己無體而衝動;她不該對唯一的親人如此無狀的。 白煦愣了一愣,應道: 「不,為師已有未婚妻,不算獨身。」 不知為何,這個突如其來,並且是意料之外的答案,居然使葉盼融心中猛狠地撞擊了下!怎麼回事?她竟然為此感到窒悶,幾乎快無法呼吸了! 「師父已有了——師母?」 「唉!那也是為師離家十年的原因。」 「她——不好嗎?」 她的問話令白煦驚奇。他這向來孤傲的女徒向來惜言如金,也從不追問與自身無關的事,怎麼突然會對這種他人之事感到關切? 不過,白煦向來對這個小愛徒的疑問是盡其所能去解惑的,於是明白道: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