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作品集 > 純屬意外 | 上頁 下頁
十八


  六位女同學連忙阻止,眼光可疑地多盯了李舉韶好幾眼,才拉住孫束雅:「別這樣啦。又不是故意的,今天你男朋友有來,我們當然不會亂點鴛鴦譜,一起來嘛,也讓我們多認識一下這位元帥哥呀!上回你說他是T大企管系的學生是吧?一定很出名對不對?我表哥也讀T大耶,我叫白心萍,你好。你呢?」

  另五名少女也爭先恐後報上姓名,想爭取到帥哥的好印象。心中不免暗自羨妒孫束雅的好運。不僅有富家白馬王子追求,本身已有一名T大帥哥男友。運氣好到讓人想海K她一頓。

  過分熱烈的表示親善之意,險險將孫束雅給擠到千里之外。幸好李舉韶一直摟著她。報完姓名之後,正要擺脫這些小女生,可新的刺激又來了。

  一輛晶亮得炫人眼的法拉利跑車,「滋」地停在他們夫妻面前。

  坐在身價百萬的敞蓬車內者,正是「周氏企業」少東周志深是也。俐落地跳下來,他老兄一臉的黑煞。

  「你很早就出門?」在清晨六點四十五分,他準時抵達佳人住處的樓下,滿手百合花,準備給佳人來個意外的驚喜,結果枯等到七點十分,捺不住地打電話上去,發現沒人接,當下飛車沖了過來。沒想到小佳人早已依偎在毛頭小子懷中,沒他獻殷懃的分。

  「咦!你不是『周氏企業』的黃金單身漢嗎?這期的(富豪世家)中有介紹到你耶,你好帥哦!比你弟弟更帥!」一名熱中看商業雜誌的少女尖叫不已。其他數人早已拜倒在敞篷車的車輪下了。

  集合的人愈來愈多,也往這邊聚集。沒法子嘛,這邊的兩名俊男足足壓下另一邊G中以平凡見長的毛頭楞男的風采。看車的看車、對帥哥流口水的流口水,湊熱鬧的人更不在少數,人再多來一些的話,賣冰、賣香腸的小販就要過來撈一票了。

  「為什麼不說話?」霸氣的天之驕子早當小美人是自己懷中物,口氣更加嚴厲。

  孫束雅訝然不已,這人很可惡哦!還沒向他追討昨日受傷之仇,今天又來這副嘴臉,欠揍!

  李舉韶也為這情況感到好笑不已,同時也不是滋味。這只瘋狗哪裡來的?小說看多了想學也得先探聽一下人家是不是有老公了,這麼一廂情願不大好吧?

  「如果知道有人自願當我們的司機,我們一定會多睡一會兒讓你一償當司機的宿願。真是不好意思。」他抬手輕點愛妻的嘟唇。知道她懶得理那種因財大而狂妄的男子,所以只好由他來代答了。

  「你們?」周志深低吼了聲。

  周圍也響起抽氣聲。不會是大家心中所認知的那個樣子吧?同——居?

  孫束雅扯著丈夫袖子,沒什麼表演的欲望,更不想被人當成唱大戲的。

  「不要理他,我們先上車吧!」她將丈夫拉往遊覽車的方向,班長已在那邊招手了。不過待她看清班長身邊站的那名男子後,無力感濃濃升起。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的人生這麼的「刺激」?被追求應是十分虛榮的事,為什麼她只想將蹦出來的王子——王八羔子給丟到外太空去呢?

  不明情況的班長笑得可賤了,一臉的三八兮兮媒婆狀,只差沒手拈絲巾給它扭了過來。

  「孫束雅,你看誰來了?給你一個超級驚——」「喜」字已吐不出來,綠豆小眼透過九百度近視,只呆愣在交握的手上,並且緩緩移至摟住她們班花的那名男子面孔上,化為小小一聲歎息:「哇!」便了無下文。

  「我是束雅的男朋友、未婚夫、親親老公、孩子的爹,叫李舉韶,請多指教。」他說的是五年多來身份上的進展。

  「你——你們——」大塊頭運動男呐呐不能成言,看得出來比其兄厚道老實得多。「你——真的有——有——」美女果然都留不久的。

  「節哀順變,感謝你熱情地提供交通工具。」李舉韶偕同妻子上車去也。

  一路上,還有得玩哩!夫妻倆坐到最後面,孫束雅便發現到丈夫眼中浮起的頑皮色調,心中開始祈禱今天快快過完。

  基本上,與丈夫認識六、七年來,知道他本質上是個熱情活潑且隨和的男子,健康而無害,不過一旦惹毛了他,或挑起了他體內想玩死人的頑劣因數,則難以預料其後果。記得國三時,他遭受放牛班學生群的勒索,他和氣生財地將便當錢兩百元奉送,不以為意,但那些人食髓知味,又來勒索,並且不知死活地撕破他手上的筆記本以示威,結果,那票無法無天的小混混第二天全進了省立醫院躺到畢業典禮那天才出院;倒不是說那些人真的有傷那麼重,而是被嚇到不敢回學校。最後只敢找高中生代為討回公道,那些高中生前來興師問罪時,她恰巧也在場,也才知道為什麼他第二次會出手打人——

  原因是那本筆記本是他大哥罰他寫作業的本子,那幾個混蛋要錢可以直說,反正他就當成是施捨乞丐、做善事嘛,但千不該、萬不該撕了他的本子,害他必得遭大哥一頓海K,而他為平復自己的不甘,只好先揍人一頓回本了。

  而那些高中生在知道孫束雅即是孫琳琳——西區高中的大姊頭的妹妹之後,給了面子作罷,對李舉韶也是欣賞有加,有心力邀他加入小幫派。李舉韶的回答是請他們去說服他大哥再說。

  那些呆瓜竟然真的去問李舉鵬!

  可想而知,下場有多慘!慘到那些高中混混不敢再出現不說,也喝斥國中小混混少惹他們不能惹的人物。

  這一段小插曲只說明了一件事,李舉韶一動怒,通常非死即傷;如果會有那種後續動作也是他計算好了的,那麼他這個人必要時也是很可怕的。

  當他感覺到自己受到威脅時,通常不會手下留情。

  她背靠他懷中,輕道:「早知道就不來了。」

  他只是笑,眼光晶亮,看向車窗外怒目「殺」他的周志深,笑意更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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