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席絹 > 長辮子精靈的情事 | 上頁 下頁 |
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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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笑了二聲,洛洛故作不經意道: 「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上次與我一同替你換輪胎的那個人,叫耿介桓的大個子。他最討厭人家抽煙了!他古板死了!尤其認為女人不該抽煙,不知道是什麼心態,難怪二十八歲了還沒有一個女人愛上他!」沒有女人愛當然是假的,他那一張山地與平地人混血的面孔可俊俏了!尤其擁有一雙山地人特有的純黑亮眼眸,不知迷死了多少女人;但那些女人通常都是些喝酒抽煙當家常便飯的大姊大人物,從沒有機會接近耿介桓,因為他討厭那種「不像女人的女人」。所以黑道女人又稱他「清教徒」。 孟紅歌警戒的看了她一眼。這小女孩不會比她哥哥好應付,一般的難纏。她早知道這女孩不像她外表顯現出的天真。突如其來的談起那人必有深意,使她很高興多知道一些有關於他的事情。 洛洛又說了:「不過沒人愛反而好,反正他沒有結婚的打算,而且他也快走了,回到他的老家生活可是很清苦的,若有人跟著他一定會吃苦。」 見孟紅歌始終不搭腔,可見她的定力超人;這樣子的一個女人,構築了堅不可摧的防衛,從不讓人觸及,又聰明的用沉默抵擋一切。為什麼守得這般緊密?又抗拒得如此強硬?這種人內心的七情六慾是否比尋常人更激烈?而在知道自己強烈的熱情又怕遭人窺破的心態下,才這麼冷漠? 「心如止水」這詞不適合女人來用,更不適合用在未經情事洗滌的女人身上。硬是強迫自己心如止水就有違自然運行!畢竟孟紅歌功力還不夠深,否則那會給洛洛與孟冠人看出端倪? 車子已接近耿宅,洛洛道: 「開進大門去吧!」轉眼間心中已浮出一個小計謀。 孟紅歌原本想在大門口放人後立即回家,可是洛洛都要求了,自然是駛入耿宅。她對黑道人物存著排斥的心態,耿家又是雄峙一方的大霸主,一駛入大門就見四周布滿黑道人物在守衛安全,看來就有不舒服的感覺。 車子停在屋前,過來為洛洛開門的正是耿介桓,他眉頭半鎖,目光隨意的掃了下孟紅歌。晚上當然不必戴墨鏡,他漂亮過人的雙眸也瞧入孟紅歌的眼中。她立即別開眼看著另一邊的車窗。 這給了洛洛一個下手的好機會。她做勢要下車,半側的身子擋住介桓的眼光,留在身後的左手在儀表板上做了點手腳。她出來後,車子也熄了火。 孟紅歌不以為意,再度啟動車子,卻是再也啟動不了,然後前車蓋冒出了白煙!怎麼可能?!她前天才去保養的,而這一輛新車買不到半年! 「哎呀!怎麼了?壞了嗎?我上樓去找工具下來替你檢查看看。」一溜煙的,洛洛進屋上樓去了。 留下的這一男一女,情況有些難堪的凝滯。 孟紅歌咬住唇,下車走到車子前面。 「等等,別動!」 耿介桓的警告來得太遲,她已打開車蓋,幾滴滾燙液噴了出來,他只來得及抓她入懷,以身體代她擋住。熱液滴在他手臂上。 「你不明白車子在冒煙的情況下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嗎?」他對她低吼,雙手抓住她肩膀,絲毫不管手臂上的熱燙感!即使他穿長袖,也一定會痛!孟紅歌眼中首次出現驚惶!不是因為他的斥責,而是他的手——相同的那隻手!她拉高他的袖子,沒有意外的看到一道像是受過嚴重擦傷所留下的長疤痕,熱液也是滴在這上頭,她衝到車門旁拿出濕紙巾立即敷上他手臂——那是一道猙獰傷痕!所以他一直穿著長袖衣服。 「我沒事!」他口氣不善,對突如其來的關心感到不自在。這女人是座冰山,高高在上的冰山就該有冰山的表現;而且他與她根本非親非故!然後,他看向她著長襯衫的左腕處似乎也有傷疤!他心中隱隱一動!揮開手中的濕紙巾抓住她的左手緩緩拉高!可以說是意外,也可以說是不意外的看到一道相同的傷疤!不盡相同的是,她傷疤範圍較小,較輕微——那麼,她的肩頸處也一定有這一種傷口——他複雜的眼光看著她高束的領口。 孟紅歌淡淡一笑,露出了沒人發現過的小笑渦。「是的!那裡也有,背部也有。」他記起來吧?當年那個企圖尋死的高中小女生—— 「是你!」他從來沒有刻意去記憶那麼多年前的事,大概七、八年了!面孔早已模糊,他記憶中唯一的女性是他那下落不明的妹妹。當年他聽說某個山區有一處私娼寮是負責轉賣雛妓的基地,特地前去是救出了那些小女孩沒錯,卻再一次失望的發現妹妹不在其中!處理完一切要下山時,卻發現一處土石疏鬆的山崖邊站了一個小女生,那種決絕的面孔令人心驚,他想也不想的停下車衝過去,小女生見有人過來立即縱身跳下,他不顧一切的撲過去抓住她的手也連帶的向下墜落,幸好他及時抓住一旁強軔的藤蔓,倖免了二人落入數十丈高的山崖成孤魂的命運。幸好女孩沒有掙扎,否則他們一定還會再掉下去。等他將人拖上安全地方時,才發現女孩給那些土石磨擦得血肉模糊。 為了身分不明的她,他在山中多停留了一天,將女孩送到醫院治療,女孩卻跑掉了!若不是當時他有事得去美國,而且班機已定,他一定會再回山上找那女孩,生怕在好不容易救回她後,她又去尋短!當初她不言不語、不吃不喝,還真有點以為她是聾啞兒,並且遭受重大打擊而想尋短見! 她欠他一個解釋,堂堂一個孟家大小姐,為什麼會尋短?孟冠人知不知道這件事? 「走!你欠我一個解釋!」抓她丟入他車中,不等洛洛下車,他一踩油門,車子已消失在夜色中。 「哇!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洛洛坐在二樓陽台自言自語。她偷看好久了,美麗完美的孟紅歌怎麼會有那種傷痕呢?依她想,那種傷口可經由整容輕而易舉的除去,可是為什麼她偏要任那疤醜陋的附著在她手上?她像個一絲不苟、力求完美的人,理應會消除一切不完美。為什麼她不? 天哪!她好奇死了!明天快些去找孟冠人,他搞不好也不知道他妹妹身上有疤哩! 「少爺!總部有令,要您立即動身到日本,有任務要執行。」手下走到艾瑞克身邊報告上頭的命令。 艾瑞克緩緩啜飲了口威士忌,揮手道:「我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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