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夏梔子 > 寧夏的天空 | 上頁 下頁


  她笑著,頭是有些暈,“沒關係啦,我只是有些低燒而已,不會半路暈倒的。你上課吧。”

  走出了教室,她朝校醫院的方向走。天氣暖了之後,她就脫掉了毛衣,昨天降了下溫,應該就是那時候感冒的吧?

  一路走過去,很快就看到了三面環樹的籃球場。這個時候,是一群女生在上籃球練習課。她想起大一時,她也曾經上過籃球課,那時候的考試要求是在一分鐘內來回跑兩趟並投進四個球,雖然練習了很久,她還是笨手笨腳,最後還是交了錢補考過關。

  體育……哎,她心中永遠的痛。

  不自覺地就想起那個背影行雲流水的動作,心裡有些懷念的感覺伴著羡慕而來,不知道為什麼他整整一個學期都沒打球了。應該不是因為腳受傷的緣故吧?他的腳看起來是這個學期才受傷的。

  不過,現在頭腦暈暈的,實在不適合想這個問題。她從外圍繞路過去,走到校醫院。

  在掛號處,她拿錢準備掛號,手忽然頓住……呃,好像因為上課,她忘記帶錢了?翻了翻口袋,零錢是有的,只是不知道等下醫生開了藥,夠不夠付藥錢。

  “你怎麼在這裡?”身後忽然傳來微微有些淡漠的聲音。

  她怔住,不是這麼巧的吧?“我……有些不舒服,來看病。”

  “感冒了?”甯冼玉站到她身邊問。

  她點頭,連忙掛了號,管錢夠不夠呢,先去看病再說,“你怎麼也在這裡?”

  他手指朝腳指了指,“我來看腳。”

  “噢,你的腳還沒好?”就說沒有這麼巧嘛!不知道他腳怎麼傷的。

  “差不多了,應該今天可以拆線了。”他笑了笑,兩個小酒窩隱隱約約。

  “那還好,”以後就不用看他一跛一跛地走路了。她拿過掛號單,指了指內科門診的方向,“我去看病了。”

  他點點頭,“去吧,我也要去找醫生。”說完就轉身走了。

  夏舒涵有些不平衡地瞪著他的背影,每次都留背影給她看,真不公平。目送他往二樓走上去,她自己也往一樓的內科門診走過去。

  等看完病拿著醫生開的藥單出來,大堂裡一個人都沒有,她還是特地四下看了看,確定他不會突然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之後才悄悄地出了口氣,也說不清是鬆口氣還是歎口氣。

  要不要去劃價呢?根據她這兩年看病的經驗,醫生一般不會開很貴的藥,因為看病的多數是學生,但是最少都要二十多塊噢!她現在好像錢不夠。

  “你幹嗎站在這裡走神?”甯冼玉從二樓一下來,就看到她在大堂中間發呆。

  呃?真奇怪,明明看到他不在的啊,怎麼又冒出來了?“呃,我看完病出來,準備劃價拿藥。”

  “那需要發呆嗎?我在樓梯上就看你呆在這裡了。”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幹嗎一定要用呆字?她哪裡有很呆?“我……”算了,不說了,她走到一個窗口去劃價。

  “多謝,十七塊五。”裡面傳來報價聲。

  她伸手到口袋,眼角的餘光卻發現他還在原地站著,哼!說她呆,他現在不也呆在這裡?掏錢出來,呼……還好,她身上剛剛有二十塊。

  “你怎麼會感冒的?”

  一直到她拿了藥出來,他都還在,然後和她一起走。

  “可能昨天忽然下雨降了溫吧。”她回答,偷偷看他一眼,唔,今天換了深綠色的外套,總算不是全身黑了。

  四月的陽光,總算帶了點暖意照在人的身上,比起昨天的小雨天氣,顯得舒服多了。

  “這個時候就是這樣,感冒的人特別多。”他目光飄向了籃球場。

  “可是醫院的生意好像也沒有特別好啊!”她跟著他的目光看向了籃球場,帶那麼多留戀地看著這個地方啊……她脫口問道:“你為什麼不再打籃球了?”

  “什麼?”他轉頭看她,好像沒聽到她的問題一樣。

  “沒什麼,”沒聽到就算了。她看著在場上笨手笨腳運球的女生,用輕快的語氣說:“哎,我前年也是這樣過來的,上了那麼長時間的練習課,結果還是補考。”

  “你們也要學籃球?”他有點驚奇地問。

  她點頭,大學裡的體育課是男女生分開上的,他這樣問也不奇怪,“是啊,不過我天生缺少運動神經,結果考試的時候沒考過,最後只好補考。好在大三以後就不用上體育課了。所以我很羡慕體育好的人。”

  “我從小就打籃球的。”他倒是很主動地和她說起這個,可是卻只是這麼一句,好像隔靴搔癢一樣的不過癮。

  “那你一定打得很好?”她小心翼翼地問。

  他笑了笑,很快面孔又恢復剛毅冷然的樣子,“一般吧。我在這裡,參加過兩屆CUBA。”

  “呃?”那是什麼?

  “全國大學生籃球聯賽。不過,”他聳聳肩,“我們的實力和運氣都不夠好,兩次都在爭奪前八強的時候被淘汰。”

  “是嗎?那……會不會很難過?”

  他搖頭,“一點點遺憾吧。不過這個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的實力比別人的確是差那麼一點。但今年應該有希望進入八強的。”

  “為什麼?”夏舒涵好奇地問,對她而言,這是一個全然陌生的領域。

  “因為大一新人裡有好幾個有潛力的選手。”他淡淡地說。

  “那你會參加嗎?”她轉頭問他。

  他臉色變得有些奇怪,嘴唇微微抿著,末了,才搖頭,“不了,我不會再打籃球了。”

  啊……為什麼?她想這樣問的,可是正好到了路的分岔口,他朝她揮揮手,“我去系辦,你自己記得吃藥,就這樣吧。”

  她再一次地瞪著他漸漸走遠的背影。這次,他沒有跛腳了,看似很沉穩的步伐,卻總讓她覺得,他其實走得並不很穩當。

  好像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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