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戲子璿 > 愛,一念之間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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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望著地面上逐漸擴大的暗紅,內心掠過強烈愧疚,卻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他從不正視她心裡所想的?如果能,一切悲劇就不會發生。 但是,事實上,短暫在他身邊出現過的每一個她,她們所要的,他都給不起。 季詠如很瞭解他,猜透了他的心事,也順著他的思緒,咬著牙問:「你就不怕我跟她一樣往下跳嗎?」 「不要把我最後的耐性消耗殆盡。」他閉上眼,「否則,後果自負。」 他銳刺般的話語,她早就見識過,但當它真正刺上心頭時,還是讓她痛得喘不過氣。 「林靖風!」她俯身,將手穿過他後頸,一把勾起,「你有沒有良心?」 「你一開始就知道了,不是嗎?」他摔開她,不費吹灰之力。「我只承諾你三個月。」 三個月。 燒燙的煙掉落她腹部,烙下泛紅的痕,她倒抽了一口氣。傷人,只要多麼短暫的一瞬間? 時間提醒了她,即使已超過三個月,她仍是個乞討愛情的乞丐。當一個人連基本尊嚴都沒有的時候,相知相惜終究成為不切實際的笑話。 「我對你不好嗎?」 「你對我很好。」他歎了一口氣,冷笑,「好到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 「所以,你就把我……」她狠狠拍向床墊,用盡全身力氣,像在對付仇人,「把我,或是曾睡在這的每一個女人,都當作試紙,測試你對那個女人是否還忠貞,還是測試我們身上有沒有和她相同的質地?」 聽到「那個女人」,林靖風倒抽了一口氣,面色瞬間暗沉,如夜行出擊的吸血鬼,沒有一點血色,森冷的目光,直逼她的瞳仁,「夠了。」 既然一貫的溫柔留不住他,向來識相的季詠如再無法控制理智。不顧他的阻止,她的委屈在瞬間爆發:「從頭到尾,你心裡就只有蕭憶真這個女人!」 蕭憶真。 那三個字冷不防刺進他心頭。 已經許多年,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這個名字。 無法克制地,他伸手掃倒床頭的酒杯。 刺耳的響音如絢爛的煙花,一瞬即逝。 一陣熱辣,順著她的聽覺,延燒至內心。如果此刻她眼裡流下的不是淚而是火焰,她多希望能被灼傷至瞎,至少,她不會看見自己的不堪。 「滾!」他的怒喝在她耳邊響起。 她眼中繞著一層薄霧,瞳仁卻清楚倒映:他毫不容情地將洋裝扔向她,冷血般下了逐客令,眼裡沒有一絲不舍。 「你會有報應的。」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淚不可遏止地流。 穿上洋裝後,她發現,除了手提包之外,居然沒有其它東西需要帶走。 她在這屋裡並無一絲一毫的生活痕跡,對他來說,她不過是他不再需要認真的感情裡,一個可有可無的配角。 她太瞭解他了。 但,人就是賤。 明明知道轉眼成空是這故事唯一的結局,男人始終有別于女人,他們可以愛你的身,卻未必能愛你這個人,她卻還是以身試愛。說穿了,她並不是受害者,而是自願者。 掩上門,她按下電梯鍵。他沒有挽留她。 理所當然的。 等待的時間裡,她走向一旁的窗口,望向高樓下的人間煙火。 長長一聲歎息。她始終無法像另外一個女人,從這裡一躍而下。雖然,要是這麼做了,所有的痛苦、挫折、絕望,都再與她無關,也無需承受了。 她沒有那種勇氣。 叮。 不一會,電梯到達她所在的樓層,她調適呼吸,走入小小的空間,眼睜睜看著只有在夢裡才會成為天堂的地方,轉成一片黑暗。 他作了惡夢。 那個女人從遠方一路奔向他,越過風暴,涉過險灘,眼看朝陽燦爛,而她也即將投入他張開的臂彎,此時卻有一雙看不見主人的手,冷不防從她身後襲來,將她往後拉去,且毫不客氣地掐住她胸部,另一隻手更肆無忌憚地往她幽暗花叢遊移。 他失控大喊,越想將她抓回身邊,哪雙手就益發緊纏著她,直到無邊的黑暗吞噬了她們。 一聲巨響。 他睜開了眼,卻分不清究竟是鬧鈴聲,還是自己的嘶吼聲。 §2.薄荷糖誘惑 林靖風比排定的時間更早到達攝影公司「PR」。 吩咐攝影助理準備器材後,他端了一杯咖啡到休息區坐下,隨意翻動桌上的雜誌。 「靠,有沒有搞錯,你今天這麼準時?」另一名與他年齡相仿的男人推門進來,打破了這份寧靜。 「死杜維倫,不準時你不爽,準時了你又要嫌,有病。」他抬頭白了杜維倫一眼,目光回到雜誌上。 「昨天沒在『FISH』看到你。」杜維倫在他身旁坐下,「一定是帶女人回家了?」 「吹了。」他淡淡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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