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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田冬娥坐在床緣,手指輕輕撫過相片上韓旭森的笑臉,低喃道:“你不用擔心樂樂,我和智淵會好好照顧她的。”想到他的死因,她十分不舍,歎了一口氣。“你呢,我好想知道你在另一個世界好不好,希望你來我的夢裡,和我說說話,不然我一個人好寂寞……”

  山上寒風吹入室內,她一陣哆嗦,冷到胸口有點兒緊緊悶悶的,她連忙起身關窗,然後躲進被窩裡。

  “白天天氣明明有點熱,晚上怎麼突然變這麼冷?”她將韓旭森的相片貼在胸口,閉上眼睛,她有預感,今晚會夢見他。

  夢裡的他笑著喚她名字,向她招手,她也笑了,毫不遲疑的朝他走去,牽住他的……

  隔天早上,阿蘭來到北院,卻意外發現田冬娥還沒有起床。

  每天早上田冬娥都會去看看菜園和她種的花草,阿蘭便來到房裡,走到床邊叫喚,可是田冬娥毫無反應,她感覺很不對勁,伸手探向田冬娥的鼻息,沒有呼吸,她再摸摸田冬娥的手,一片冰冷,她嚇得踉蹌後跌,急忙去叫人來幫忙。

  田冬娥專屬的醫護人員急用救護車送她下山。

  接到阿蘭的通知,律師、戴磊和張國強馬上趕到醫院。

  最終,田冬娥因為心肌梗塞急救無效,享壽八十。

  根據主治醫師的說法,田冬娥原本就有心血管的問題,最怕日夜溫差過大。

  阿蘭淚如雨下,對於老夫人的死亡毫無心理準備。

  董事長在睡眠中過世,這是張國強、戴磊和律師沒法預料的,他們按照她生前擬好的遺囑,立刻聯絡在新加坡的周文馨,他們也很清楚在董事長位置尚未順利交接之前,董事長的死訊必須保密,以免皇家金控內亂,股價下跌。

  遠在法國的陳正男得知消息後,馬上告訴王智淵和韓家樂這個惡耗。

  韓家樂難以置信。“怎麼會這樣……我們出國的時候奶奶明明就很好啊,她自己也說她很健康,怎麼突然去世了?”而且死訊密而不宣,她忐忑看著丈夫。

  王智淵還沒法消化奶奶去世的消息,陳正男又說從現在開始,他就是奶奶百分之六十三股權的繼承人,皇家金控新任的董事長,他完全不能反應,這一切來得太快、太詭異了。

  “我要回去見奶奶……”

  “你先冷靜。”陳正男摁住王智淵的肩膀,沉聲說道:“依照老董事長的個性,她肯定不希望你因為私事而耽誤重要的工作,你應該把城堡飯店的交易完成、取得張先生的信任再走,這也是老董事長的心願。”

  陳正男瞭解老董事長費了多少心力長期經營張先生這位客戶,一旦幫助張先生用合理的價錢買下飯店,張先生的企業就能夠到歐洲插旗,皇家金控也能隨之擴大歐洲分行的業務和利潤。

  王智淵皺眉思索,他花了一天時間看過卡洛特家族、飯店、張先生企業的全部資料,明白奶奶十分重視這次的買賣交易,這麼重要的任務竟是交給他來做?

  韓家樂在一旁聽著,即便她這個外行人,也能感受飯店的案子對奶奶有多麼重要,她望著王智淵,想著奶奶和藹的笑容,說道:“照陳伯伯說的,目前外界還不知道奶奶的事情,也就是說你還有點時間,二哥,你先將奶奶的心願完成,我們再回去吧。”

  王智淵沉默無語,幸好韓家樂陪在身旁,他的情緒才能穩定一點,他首先打電話給阿蘭和奶奶那邊的人,大致瞭解狀況,接著思考如何用最短的時間完成奶奶交代的任務。

  王智淵本來預計花三天的時間,結果還是拖到了四天,加上陳正男從旁協助,才能夠搞定城堡飯店的案子,張先生這個超級大客戶他算是幫奶奶拿到了,至於後續的瑣碎事宜,他請陳正男待在法國處理,有問題再聯絡他。

  距離他得知奶奶過世的消息已經一個星期了,他終於能帶韓家樂趕回臺灣。

  在機艙內,他不斷想起奶奶的事情,好不容易跟奶奶親近一些,卻又突然離別,雖然現在如他計劃的,順利拿到董事長的職位和皇家金控的股權,他卻開心不起來,胸口鬱悶很難過,他寧可不要這些財富權力了,他只希望能換回奶奶,他還想多陪陪奶奶。

  “爸和哥哥去世,現在奶奶也走了,我已經沒有家人……”王智淵看著窗外,哽咽低語。

  韓家樂疼惜的握住他的手。“你還有我啊,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我會照顧你!”

  王智淵被她一句話感動,猛吸一口氣忍住眼淚,緊緊回握住她的手,微笑注視她。

  兩人出了機場便由阿蘭開車,載他們前往田冬娥靈柩停放之處。

  阿蘭提醒道:“夫人從新加坡回來了,你不在的時候,都是夫人在處理喪事,跟律師討論……”

  從新加坡回來的夫人?那就是智淵的母親?韓家樂驚訝,再望著他又變成撲克臉。

  自從聽說母親回來,王智淵始終不發一語。

  韓家樂也不能多說什麼,好不容易熬過一路上的尷尬靜默,她跟著他下車,進去靈堂。

  王智淵一走進靈堂就看到母親,周文馨注視著多年不見的二兒子,心裡百感交集,兩人相望,卻都沒有說話。

  一會兒,周文馨將視線轉向兒子身邊的短髮女孩,正如同婆婆傳給她看過的照片,她出聲問候,“你就是智淵的妻子……樂樂?你好,我常聽婆婆說到你,很慶倖你在可怕的綁架中平安脫困。”

  韓家樂有些吃驚,沒想到周文馨也知道綁架案,而且她第一眼看見周文馨就很有好感,覺得那溫柔優雅的模樣就像畫裡走出來的仕女,她完全無法想像周文馨以前曾經虐待智淵,但或許如同奶奶說的,周文馨到新加坡充分的休養了,看待兒子的眼光也不像從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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