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辛雨 > 惡魔的吻痕 | 上頁 下頁
四十


  “Z,快走吧!”巴察叫人過來,幫著琉璃子硬是將奇陌拖回車上,奇陌大聲咆哮,他就吼得比他更大聲,“你是金斯基先生的代理人,絕不能被俄國警察發現!否則引來聯邦安全局的人追查,那就麻煩大了,安琪拉的事情只能以後再說……趁那些警車還沒注意到我們,快點走吧!”

  奇陌被手下強力阻擋,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距離安琪拉越來越遠,他很氣很不甘心,又無法否認巴察所言是對的,權衡輕重之下,他還是只能暫且擱置安琪拉,讓車子飆速離開。

  也為了避免再度遭到追殺,奇陌臨時取消搭乘直升機,叫手下變換車道,先行前往某個地方……

  邱豐年待在局長辦公室看公文。

  而因為安琪拉下落不明,讓他又記起十一年前的過往。

  當時怎麼處理安雅各布、怎麼清掉留在現場的血跡、怎麼狠下心對著自己開槍、又是怎麼編造說詞好讓局內的同事相信他……這些著實花費了他不少力氣,住院治療也十分辛苦。

  傷害安雅各布非他所願,只怪安仔不聽他的勸、不懂他養家的難處,讓安仔背黑鍋,害琪拉沒了父親,他也很難受,不過他想過了,如果時間倒轉再讓他選擇一次,為了一億,他還是會做同樣的事情,只是他會做得更好、更不留痕跡,要說後悔的僅僅只有一件,就是沒有當下就拔走行車記錄器!

  當他想回收時,記憶卡已經不見了,負責調查的警方推測或許是接應尤裡·金斯基的人為了不曝露行蹤才拔走。

  而他猜最有可能的就是被尤裡·金斯基偷走了,那是唯一能夠證明他傷害安雅各布的東西,為此,他曾經好長一段時間忐忑不安,怕哪天記憶卡錄下的內容被播放出來,會有損他廉正好警察的形象,壞了升遷之路。

  可這麼多年了,那東西一直沒有出現,他總算能稍微鬆口氣,想著或許尤裡·金斯基拿走SD記憶卡只是圖個保險,並沒有想對他怎麼著,更何況是他幫了那個俄國佬脫逃,他應該沒必要整他,這麼想之後,他就漸漸的沒有那麼多恐懼了。

  擁有一億後,他養家的重擔終於減輕,他騙周圍的人說自己投資股票賺了點錢,因此大家對於他能給兒子請家教、送兒子出國留學一事並沒有產生懷疑。

  每每兒子跟琪拉玩在一起,那天真可愛的樣子,他就不由得替安雅各布惋惜,出於愧疚,他照顧琪拉,讓她有家的感覺,安雅各布負責的案子,他也接手好好的處理完了,算是對他的補償。

  如今,他不再是小小的基層警員,而是北區警察局長,兒子敏德同在警界,表現優秀,琪拉也健康的長大了,什麼國際通緝犯、誰收下一億的事情,都隨著時間統統結束了。

  現在,邱豐年只想做好局長的職務,估計以自己的聲望,很有可能成為下一任警政署長的候選人,至於那些陳年往事老早就不能影響他了。

  他卻萬萬料不到,一直防堵琪拉去碰跟安雅各布相關的事物,居然在敏德這邊破功,讓那丫頭混進賈昆的俱樂部,還被擄走!

  她被抓去哪裡?是否有見到尤裡·金斯基?若是他們真的見面,尤裡·金斯基會不會把當年的事情告訴琪拉?

  想到這裡,邱豐年就很不安,他丟開公文,靠在椅背閉目養神,忽地聽到敲門聲。

  “進來。”他馬上坐正身子。

  “局長,駐俄羅斯代表處的人員來電,要接聽嗎?”

  “駐俄羅斯代表處?接過來。”邱豐年疑惑,鮮少互動的外交單位為何打電話過來?聽說在二線,但他還是拿起電話接聽,同駐外人員確認彼此身分之後,對方所言令他驚嚇,“什麼?你確定是我們的警察安琪拉?她人正在你們那裡?”

  安琪拉透過翻譯,向俄國警方坦白火燒車及槍擊事件和追殺尤裡·金斯基的手下有關,她是在雙方開火的空檔趁機逃跑。

  警察在案發現場拿到有人用手機拍下的畫面,質疑她和尤裡·金斯基的人合作,她表示是為了活命,逼不得已才跟著金斯基的手下一起開槍反擊。至於她為何被抓來俄國、這段期間被關在哪裡、尤裡·金斯基的手下有哪些人……她猶豫了下,並沒有照實回答。

  她隱匿了奇陌、巴察和琉璃子的名字,他們在西伯利亞的據點也沒有供出,只向俄國警察透露她跟金斯基的手下語言不通,每天碰見的人也不一樣,不知道他們的姓名,也不知道她被關在哪裡,只曉得他們把她帶到森林裡面的一個房屋。

  安琪拉握住米迦勒項鍊,面對俄國警察的頻頻懷疑和審問,她有些心虛,很怕他們會看穿她有所隱瞞,到時把她關入監牢要怎麼辦?

  在她惶惶不安之際,幸好外交部的人員趕來協助,向俄方證實她的身分,說明她是被尤裡·金斯基的手下劫持出境,俄方看到她身上的確留有槍擊的傷口,外交部人員帶來的文件也經驗證過確實不假,最後終於同意安琪拉離開,她一直緊繃的神經這才鬆懈下來。

  之後,她被帶往醫院做身體檢查,確定健康無恙,從聖彼得堡的警察局被帶到外交部駐莫斯科的處所花了好些天,又耗掉三天的時間跑公文,最後由外交部的人員陪同,讓她從莫斯科搭飛機離開俄國。

  和俄國人交涉的這些天,她孤單、忐忑、恐慌、緊張,又期待能看見自己國家的人前來幫助,心情如同泡在三溫暖裡面忽冷忽熱的,可不論在何時何地,總有一個聲音不斷盤旋在她腦海——

  “小安回來!”

  那個男人的聲音她完全無法忘懷,甚至作了噩夢,看見他還困在車內出不來,他受重傷頻頻呼喊她,嚇得她半夜驚醒,熱淚兩行全身直冒冷汗,即便將米迦勒按在胸口也沒法緩和她劇烈起伏的情緒。

  奇陌·金斯基!這個名字令她心痛,她忘不了那些親密的吻和擁抱,他笑臉凝視她,他戴著她送的項鍊,他救過她保護過她、表白對她的愛意,反觀她卻趁機逃離他,一句話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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