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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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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呂書儂一愣,因他不期然的一句問話而瞪大了眼。此刻他的視線正緊盯著她,她一陣心悸,實話也就很直接地出了口,“是、是啊……” “我也是,三年二班。” “我知道……”糟!這三個字一出口,呂書儂的臉色便白了一半,一雙大眼骨碌碌地轉著,很 是尷尬。“這個……” 反觀章為曄,臉上依舊不動聲色。 他隨手拈起文件觀看,她這時才發覺他的手指很細,很長,可是有些粗糙,很像常做粗重工作的一雙手。 她記得資料上說他在園藝的部門工作,的確,高中時學校裡的花草樹木就是由他負責的,想不到出了社會,他還照料起全市的花木來…… 想著、想著,她又不自覺出了神,偶遇學生時代喜歡的對象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發生的事,像這樣不由自主地比較現在的他和過去的他也是很正常的吧? 結果,因為如此,連章為曄早已看完數據,一雙厲眼直瞪著她,她都未有所覺。 他望著眼前的女人,圓滾滾的眼配上她的臉部輪廓,看起來真的很像某種寵物鼠。此刻她不知正想著什麼,纖長的睫毛在眼窩落下些許陰影,小巧粉嫩的唇微微噘起,這種過於天真爛漫的形象,和她此刻的身分可說是極為不搭。 就這麼觀察著,一股莫名的衝動自章為曄心中升起。他忽然開口問:“晚上有空嗎?” “啊?”被眼前人的一問驚醒,呂書儂既尷尬又疑惑地望著他,不明白他怎會這麼問。“有空是有空……” 原則上,律師沒有所謂的固定工作時間,白天他們大半忙著開會、面談、開庭或是見委託人,有時接了Case得去搜證,至於其它撰寫文書之類的事只能安排在晚間或名義上不需要上班的假日。 所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等一下會面結束之後,她應該會回事務所準備明天記者會的相關事項,以及手邊的其它案件吧。 “OK,那走吧。” 說著,章為曄站起身,利落地套上那件長風衣。 只是這樣的動作便瞧得她心跳加速,響應也慢了半拍,“呃……要去哪裡?” “吃飯。”他簡單地道,說話的同時也拿起了賬單。 呂書儂壓根兒跟不上他的速度,只能手忙腳亂地收拾桌上的文件,依舊不明所以。“你的意思是……一起吃飯?我跟……你?”不會吧! 章為曄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彷佛她說的是廢話。“我很久沒遇到s高的同學了,一起吃頓飯應該OK吧?” 這……她能不OK嗎? 呂書儂錯愕,感覺自己的步調一遇上這男人便開始全亂了。收好桌上的數據,看見他早已至櫃檯結好了帳,她很不好意思,“請問多少錢?”又怕他以為她只是問自己的那部分,於是追加解釋,“和客戶面會的支出,我們事務所可以報公帳……” 章為曄皺眉,不解地望著她。“不用了,才這一點錢還要申請,也太麻煩了吧?” 的確是很麻煩,但對她這種自小苦過來的人而言,小錢也是錢啊!思及此,呂書儂有些氣悶,但想想這也是兩人先天上的差異,她也不能說什麼……唉,算了吧,人家可是大立委的兒子呢。 結果就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下,兩人一塊進了餐廳。 之前,他們連選擇吃飯的地方都很麻煩。 章為曄並沒有特別想吃些什麼,於是在一間意大利餐廳門口停下腳步,“這間怎麼樣?” 但問題是呂書儂對意大利料理完全沒轍,不管是披薩還是意大利面,她不能吃就是不能吃。 章為曄見她神情古怪,便問:“怎麼,不行?”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講,支支吾吾了好半天。 他見她這樣便皺起眉,“如果不喜歡就直說,我並不打算要你配合我。” 如果這樣的話是以一副溫和的口氣講出來,那也許會讓她很感動,但問題是他的態度只讓她覺得像是在罵小孩。她歎了口氣,道:“我對蛋過敏。” 說出來連自己都覺得好不幸,對蛋過敏,等於全世界幾乎有一半以上的食物都不能吃。她本以為章為曄聽了後可能會露出“天啊,你好可憐”的表情,結果他卻只是淡淡一句“是嗎”,便換了間中式餐館。 用餐時的氣氛很微妙,明明提出邀請的人是他,可是他卻似乎沒有主動開口的打算。呂書儂歎了口氣,罷了,誰教她要答應?不過,她也不否認其實她也很想知道現在的他近況如何。 回憶還是保持回憶的模樣最好?唉,算了吧。“聽說你在市政府工作?工務局的公園路燈……什麼處?” “啊。”章為曄應了一聲,回答:“公園路燈工程管理處,我所在的部門主要是負責綠地、廣場和行道樹的管理。” “那全臺北市的行道樹都是由你們管的羅?很厲害啊,你很喜歡植物吧?高中時全校的花木都是你在照顧的呢。記得高二那一年的櫻花開得特別茂盛,校長還開心地為此辦了個賞花會,我也是直到那個時候才知道我們學校也有櫻花的。” 那一簇一簇、大把大把的粉嫩花朵盛放的模樣幾乎讓她眼花撩亂,而該是第一功臣的他卻只是遠遠站在一旁,望著那些花兒懲意綻放的姿態,花佛那片美景與他無關,可是,他瞅著那一株株櫻花樹的眼神,卻是那般溫柔。 思及當時的情景,她愉快地眯起眸,並未察覺章為曄注視她的目光變得詭異。 “你果然記得。” 咦?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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