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夏已涼 > 愛我就對了 >


  他對小孩子的細心令她感到溫暖,分明是很糟糕的情形,結果他只做了個小動作,便輕易的扭轉局勢。

  “你從哪裡變出來的?”她笑問。

  鄭友白站起身,聳聳肩,“只是一個小魔術。”接著又掏出一枚硬幣,和剛才一樣握在手心轉了轉,再張開手時,硬幣已不見蹤影。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但是她依然看得目不轉睛,一臉認真。

  他嘴角微揚,表演得更賣力。而這一次,他的大掌探入她的發間,再次將那枚硬幣變出來。

  “好厲害!你的動作好快,我完全看不出破綻。”朱采韻好佩服,白暫的臉龐因為興奮而酡紅,樣子全然不輸給方才那個小女孩。

  他推了推墨鏡,調侃道:“看來你也需要一個冰淇淋。哪,去買吧!”

  真是的。她噘起嘴巴,“謝謝你喔,鄭叔叔。”哼。

  兩人相視一會兒,繼而笑出聲。

  她想起剛剛他對那個小女孩所展露的笑容,而在他的大掌探入她的發間之際,她感受到一股熱自體內升起,像是某種……將要心動的預感

  她為此臉紅,手放在胸口,感受怦怦的心跳。

  突然,鄭友白望向她,兩人的視線在一瞬間對上,隔著墨鏡,朱采韻看不見他的眼睛,可是他的目光穿過了墨鏡,默默的看透她的全部。

  他的喉頭莫名一緊。她此刻的模樣太可愛,臉頰紅潤,在午後陽光的照耀下,像是熟透的蘋果,鮮豔欲滴,讓人好想咬一口。

  可是他忍住了,輕聲的說:“走了?”

  朱采韻一防,迅速回神,乾笑一聲,“嗯,走了。”

  於是,她跟上他的腳步,悄悄的打量他深刻的輪廓,忽然有些好奇,這個男人拿下墨鏡會是什麼模樣?該不會……他的眼睛其實和他端正的五官搭不上吧?

  嗯……好奇,真好奇。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一樣留在佛羅倫薩,理所當然的參觀了朱采韻堅持要去的比塞塔,還很愚蠢的拍下她以手撐住斜塔的經典照片。

  短短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鄭友白不否認,這是他三十年來的人生中,最輕鬆而沒有負擔的三天。

  一開始,他還有些擔心和一個女人一道旅遊會不會太自找麻煩,想不到完全沒有,她簡直是輸人不輸陣,一路上也不曾有過抱怨,有時候想要停下來喘一口氣的人反倒是他,而不是她。

  就這樣,他們在三天的時間內,靠著雙腳征服了佛羅倫薩,今天之後,他們就要分別了。

  “嘿,我今天想去看亞諾河。”朱采韻忽然提出要求。

  鄭友白一愣,亞諾河位於佛羅倫薩境內,兩岸的距離並不大,其中最有名的要屬維奇橋,算是觀光客必拍的景點,可是她偏偏反其道而行,堅持最後一天才去。

  儘管對她的行徑感到不解,可是他沒有反對,只是她拿著一隻牛皮紙袋晃呀晃的,裡頭似乎裝了些什麼。

  直到上了橋,她沉默一會兒,打開紙袋,從裡面拿出一迭照片,照片上全是同一個男人,然後拿出打火機,一張接著一張點燃。

  鄭友白不禁怔住。

  很快的,所有的照片燒成灰燼,隨風飄散。

  他靠在橋墩,長指摸著下巴,看著她纖弱卻堅挺的背影,什麼也沒問。

  朱采韻轉身,看著他。

  即使天色已暗,他戴著墨鏡,不過還是看到了……

  她有一雙清澈而不畏艱巨的眼眸,水燦燦的,奪目逼人,讓人以為看見了星光。

  時值黃昏,她彷佛被暈黃的暮光兜圍住,美得令他幾乎屏息。

  在這一刻,他忽然發覺自己竟然必須緊握拳頭,才能克制上前擁抱她的衝動。

  天啊!他撫額歎息,難以置信,卻在這天人交戰的一刻,聽見她開口說話。

  “你不問?”

  問?問什麼?

  “沒什麼好問的。”鄭友白搖頭。

  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男人,她會獨自來到這樣的地方焚燒照片,結論只會有兩種,不是分手了,就是那人死了,而這兩種都不算什麼好事,他沒道理刻意提起,徒惹人傷心。

  像是明白他的顧慮,朱采韻笑了,轉過身子,身體前傾靠著橋墩,風吹亂了她的頭髮。

  “這一次的行程早就安排好了,那人本來是要陪我來的,只可惜……”

  可惜什麼?死了?還是分手了?

  她歎了口氣,語調哀傷的說:“只可惜,她懷孕了。”

  嗯,果然……等一下!

  “懷孕?!”

  男人會懷孕?有沒有搞錯?

  聽見他驚訝的口吻,朱采韻不解的轉身,一手輕撫著被風吹亂的頭髮,“對啊,她懷孕了,老公不放人,所以我只好一個人來……”

  這……鄭友白扶住額頭,靠著石橋,瞬間有一種荒唐至極的感覺。他到底是從哪裡開始誤會的?

  “你剛剛那些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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