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心乙 > 失戀教主 | 上頁 下頁
三十五


  因為雅立決意要休假三天,所以阿快只好把自己扔進事務所的忙碌漩渦中。

  連著三天,每天都加班到晚上十一點,好不容易在客戶給的期限內將報表趕出來。

  走出事務所,她才知道正下著雨。

  鑽進她的紅色福斯汽車,忽然不想那麼早回去,她毫無目的的在路上閒逛,最後還是停在常去的pub附近,猶豫了幾秒,便走了進去。

  她不肯承認自己是因為寂寞才走進這看似熱鬧的地方,她只是想安靜地喝杯酒,擺脫那種每到夜深人靜,便偷偷來襲的惆悵。

  落單女子獨自在pub角落飲酒,難免會引來搭訕。

  一個來尋一夜情刺激的男子,帶著幾分醉意坐在阿快面前。「小姐一個人?」他問。

  阿快抬起頭,不悅地睞他一眼,繼續喝她的酒。

  「不開心啊?我陪你聊聊。」男人的小眼睛直勾著她。

  「少煩我。」阿快瞪他一眼。

  「大家作個朋友,何必那麼凶?」男子笑著幫自己倒酒。

  阿快迅速搶回自己的酒,目露凶光。「我不爽看到你。還有,這是我的酒,給我滾遠點。」

  男人被這樣拒絕,有點惱羞成怒。「臭娘們,擺的什麼高姿態!我是可憐沒人理你,哼,不識抬舉。」

  阿快連想都不必,直接把酒潑到他臉上去。

  男人掄起拳頭,看來是很想一拳揍死阿快。

  「你聽到了,她要你離她遠一點。」說這話的男人,抓住就要揮向阿快的拳頭,說話的語氣不卑不亢,卻有種不容反對的堅定。

  衡量過對方的身高和體型,搭訕男子很識相的抽回手,悻悻然離去。

  阿快看清來人,又驚又喜,她大叫,然後撲上去:「阿恒!」

  宥恒微笑抱著她的腰,聽見她急促的追問著:「你怎麼在這?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下午。」他聞著她宜人的發香,說。

  阿快抬頭看見別人好奇投來的目光,才有點不舍的離開他的懷抱,「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我們剛認識的那個夏夜,也是個下雨天,你對我說,你最怕下雨的夜晚只有自己一個人,所以你都會跑到pub、人多的地方待著,隨便找個人說話,只要不是獨自一個人就好。那時候,我就在心裡作了決定,只要你願意,我就一直當那個在雨夜陪你的人。」他用磁性好聽的聲音說著他曾有過的心願。

  阿快無可避免的流下眼淚。「可是,這次你撇下我去上海,我的心好像破了一個大洞,覺得好難過、好難過……」

  「你是不是到上海去找我了?」宥恒問,拿出乾淨的手帕遞給她。

  阿快胡亂擦著不斷流出的淚。「對呀!我在雅立的刺激下,去台中甜蜜蜜麻花店學做你愛吃的蜜麻花,從安娜那裡騙來你的電話和住址,還去學中醫把脈、訪求各種治療胃疾的藥膳,信心滿滿的想說要把你──」說到這兒,阿快忽然打住。

  「把我怎樣?」宥恒笑臉盈盈地追問。

  「沒、沒有啦。」呼,好險!差點對他表白溜。

  「嗯?」宥恒挑高眉毛。

  「我是說,是說要把你……照顧好,像你以前照顧我那樣。呵呵,好朋友就是要互相照顧啊,對不對?」阿快總算掰出一個還算可以的理由。

  「既然如此,你幹嘛故作神秘?大大方方和我相見就好了,我還可以帶你到上海四處玩玩,也好過你這樣遮遮掩掩的,白白浪費了七天假期。」他忍住笑說。

  「……對呀,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發什麼神經。」阿快只好裝傻,眼睛飄呀飄的不知該看哪,最後又飄回他臉上;誰知他竟一直就那樣心安理得的看著她的無措。

  他露出讓人安心的微笑,握住阿快放在桌上的手,不再讓她有躲避的機會。

  「阿快,我們重新開始吧,讓我重新追求你。」他說。

  阿快驚疑的望著他。「難道、難道你……喜歡我?」

  宥恒點頭。「是啊,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只是你一直沒發現。」

  阿快歪著頭,小嘴微微張開,像是不知該如何承受這樣巨大的驚喜。

  這麼說,他們根本就是互相喜歡、彼此仰慕……是這樣說,對吧?

  阿快站起來,將手伸到他面前。「這裡好吵,我們回去慢慢聊吧。」

  他們回到宥恒的十二樓,宥恒要開燈,卻被阿快阻止了;兩人就著外面微弱的燈光深情對望,阿快踮起腳尖摟著他的脖子,那表情看來十分誘人。

  事後,阿快抱著宥恒,第一次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心滿意足。宥恒是唯一可以讓她毫無保留、全心信任的人,和他在一起,讓她覺得好幸福。

  天微亮,她在宥恒的深情注視中醒來,她露出一個真材實料的笑容。「早!」

  他點點她的鼻子。「現在你可是我的女人了,我會盡一切力量守護你,但我只要求一件事。」

  她伸手在他裸露的胸膛上寫著自己的名字,很性感的呢喃著:「你講啊。」

  「不許再隨便勾引其他男人了。」他很認真的看著她說。

  「如果我辦不到呢?」阿快逗他。

  「我會立即離開,永不回頭。」他說這話時,表情隱約有種痛苦。

  阿快輕輕撫平他微蹙的眉心,仔細看著這張臉龐。

  她知道他是說真的,他一向就是個認真負責且專情的男人,只要給了,就會給得很深很長……

  所以,一旦被辜負,就會慘烈得難以收拾。這是這趟上海行她得到的深刻體悟。

  她第一次瞭解,默默愛著一個人,靠得太近怕傷了彼此,遠遠看著卻又無法遏止心底那熾烈的想念,是種什麼滋味。

  那是一種煎熬;而這種煎熬,她只對趙宥恒一個人有,所以她能理解他為什麼會這樣說。

  她溫柔的吻著他。「有了你,我再也不要別人了。」

  「但是我並不符合你的三高標準。」宥恒心底有絲小小的不安。

  「誰說你不符合?報上名來,我去海扁他一頓。」阿快說。

  聽到她這麼說,他的眉眼瞬間舒展開來,放下了心中唯一的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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